施抓捕。
“……”
在意識到全部真相的那一刻,祁為琛原以為自己會因憤怒而失去理智,會不死心地和周斯復拼個魚死網破,甚至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出昇天。但當第一批特警手持武器衝破房門時,他並沒有將時間浪費在無謂的思考上,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他錯了。
他從沒有徹底擁有過白然。
即使強行將這輪皎潔明月死死禁|錮在身邊,在他的無名指上套上指環,月亮也從未向他屈服。白然始終是那個為了報復他,讓他痛不欲生,寧願在浴缸裡割開手腕,從容赴死的人。
而他就要完全失去他了。
被警察們強硬地壓制在地面,祁為琛用一種充滿眷戀的目光望向不遠處的青年,口中似乎在低語著什麼,卻由於周圍的嘈雜聲過於喧囂,無法聽清他的話語。
就在被拷上手銬,即將被特警帶出房門前,他突然聽到耳畔傳來一聲朦朧的嘆息,在混亂的環境中顯得如此清晰,彷彿就像是他自己的錯覺。
“dear(親愛的),”他聽到了白然的聲音,輕柔而飄渺,“我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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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們不僅需要帶走嫌疑人,由於案件的複雜性,在場的每個人都必須被帶回警局,接受警方的質詢和調查。
當特警們正在清點人數時,角落一座高大的計算機機箱後面緩緩走出了一個人影。
剛從儲藏室走出的時添將目光投向整個房間,最後定格在窗前的周斯復身上。
他的面部表情看似冷靜,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其實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看著從角落裡毫髮無傷地朝自己走來的時添,周斯復卻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彷彿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重逢。
拍去身上灰塵,時添深邃地凝視著眼前的這個久未謀面的男人。他的聲音冰冷到極致,彷彿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周,斯,復。”
還沒等周斯復有所反應,時添已經緩緩抬起手,在眾人面前緊握拳頭,對準周斯復的臉猛地揮了上來。
【砰——】
眾目睽睽之下,時添甩了甩胳膊,一言不發地跟著引導自己的特警大步向外走,只留下滿臉驚愕的祁為理和神情複雜的白然,以及無緣無故捱了一
拳、右側臉頰留下一道鮮明紅印的周斯復。
祁為理張了張口,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什麼:“十天他——”
周斯復緩緩搖了搖頭,用手指輕輕撫摸臉上留下的紅色印記,忍不住苦笑了下。
十天生氣了,非常生氣。
氣他不顧一切的以身涉險,氣他的故意隱瞞。
但萬幸,他們都好好的,什麼壞事都沒有發生。
這便是他所期望、所渴求、願意付諸一切所換來的——
屬於他們的安寧。
半小時後,祁連集團以祁為琛為首的相關人員被蒙上黑布,按順序押送上了警車。作為案件的重要汙點證人,白然也被負責調查的刑事警員單獨帶走了。
透過堅固的防爆玻璃車窗,白然靜謐地目送著押送祁為琛的警車駛遠,臉上神情淡淡。
時添似乎已經打定主意,不想搭理被一群警察和聞訊趕來的媒體團團圍住的周斯復。他跟著兩名特警下樓,正準備登上警車,突然間察覺到附近有一道熾熱的目光,正緊緊地凝視著他所在的方向。敞開的工廠大門前,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在兩名特警的押送下,正向著幾米外的救護車走去。
——不是別人,正是被祁為琛的保鏢揍得頭破血流的季源霖。
當時添的目光掃向他時,季源霖突然感到雙腳無力,幾乎癱軟在地,幸虧兩名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