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片刻之後,才說:“是我。”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公司。”宗恪說,“馬上要開會了,有什麼晚上回來再說,好麼?”
“哦,好,那你晚上……”
電話斷了。
阮沅怔怔看著手機,她吃驚得忘了呼吸!
這是宗恪麼?!是她的丈夫?他從來沒有這樣和她說過話,從來沒有。無論何時,只要接到阮沅的電話,他永遠都會等她說完,即便再急再忙,他也會說“親愛的,我現在實在沒法聽你說,等會兒再打好麼?”,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話都沒聽完就掛了電話。
他到底怎麼了?!
阮沅再不敢打電話了。
她乾脆起身,自己做飯,不管宗恪發生了什麼事,他昨晚一晚沒回來,今天去了公司又忙著開會,身體一定供給不上,今晚他多半得回來吃飯,她還是先把飯菜做好再說。
阮沅挺著懷孕的肚子,在廚房裡呆了兩個鐘頭,她做了不少菜,又煲了湯。菜都是宗恪平日喜歡吃的,她自己這幾餐都沒好好吃,一夜沒睡,又忙了這頓飯,此刻,已經疲倦得眼冒金星、上氣不接下氣了。
飯菜是七點做好的,阮沅一直等到了十點。
宗恪還沒回來。
期間她熬不住了,自己先吃了一小碗,又上床去躺著,但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十二點過了,她才聽見門響。
阮沅慌忙起身下床,她走到客廳,就看見宗恪開門進來,他身上,還是昨天早上出門的那身深藍西服。
“……回來了?”
“嗯。”
沒有解釋。
阮沅呆立在客廳裡,看著他鎖門,放下包,轉身進屋,脫外套。
她沒來由的一陣心驚肉跳,之前堵在嗓子眼裡的那麼多問題,現在一個也不敢問了。
“我做好飯了。”阮沅低聲說,“要不要給你熱一熱?”
“不用了,吃過了。”宗恪說。
他將領帶掛好,走去衛生間:“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阮沅扶著臥室的門,她的心,一個勁兒往下沉!
剛才宗恪做這一切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宗恪不想吃飯,阮沅沒辦法,只得回到臥室。
她躺在床上,無比難過,剛才宗恪匆匆從她身邊走過,連頭都不抬一下,就好像她是空氣。是透明。他為什麼要這樣?阮沅忍不住淚往外湧,她等了他一天一夜,忙了一下午,辛辛苦苦做了飯等他回來,他回來了,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阮沅在床上躺了好長一會兒,宗恪才從浴室出來。他進了臥室,用毛巾擦著頭髮。阮沅側過身看著他,等待著他說話。
宗恪停下手來,將毛巾擱在椅子上,他走到床邊,坐下來,拉開被子。
“睡吧。”
說完,他躺下,關了燈。
還是不看她一眼。
黑夜中,阮沅靜靜翻過身來,她沒有忍住,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宗恪變了一個人。
他變得很冷,寡言少語,在家中,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幾乎不開口。
他的笑容沒有了,那些溫柔的舉止也跟著笑容一同消失,他現在,只做絕對有必要做的事,比如買菜做飯、買油買米、換洗床單、給房間消毒、開車送阮沅去例行檢查……
他成了個家政保姆,不參與任何家庭意見的標準保姆。
而除此之外,他甚至連家都很少回,宗恪在公司呆的時間變長了,打電話過去,不是說要開會,就是說老總有應酬,而且往往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