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人反對動用戰略單位的師團,認為抽調如此多兵力後,可能影響東北“治安”。稻田便學著板垣的口吻說:“萬不得已時,只要決心放棄大興安嶺以西就行了,而且做這件事我們也有限度,至多把一個師團交由關東軍自行裁定。”
1939年6月20日,植田向地面部隊下達了集結令。
板垣、稻田所謂的限定兵力不過是他們的一相情願,或者說裝聾作啞,這次由關東軍司令官親自指揮的戰役,名義上雖是由第23師團單挑,但實際上關東軍直轄部隊中的所有精兵強將都出動了,包括第7師團第26聯隊、第1戰車團(相當於坦克師團)、第2飛行集團(相當於飛行師團)。
坦克部隊的加盟,讓第23師團參謀長大內孜大佐感到特別高興。
第23師團高層有兩個所謂的“蘇聯通”,除了小松原之外,就是大內。大內曾出任駐拉脫維亞的武官,另外他還像朱可夫一樣,是騎兵出身,做過騎兵集團參謀,對草原作戰有自己的一番心得。
據說他在就任參謀長時,就曾向關東軍司令部建議:“在海洋般遼闊的呼倫貝爾草原上作戰,只靠徒步行軍是不行的,必須用機械化部隊迅速開闢出一個行動半徑。”
大內甚至提出:“那種日俄時期的馬拉三八式野炮,射程最多不超過四五千米,用這種炮,無論如何是打不了勝仗的。”
顯然,大內的一些想法脫離了日本陸軍將官的習慣性思維,也正因為如此,註定得不到關東軍司令部的重視和認可。現在植田撥出第1戰車團,也不是因為採納了大內的建議,而只是為了把他的寶貝拿到前線去顯擺顯擺。
如此大規模調動,使得諾門罕前線的高階別日軍將佐成堆,那些坦克和航空兵的頭頭全都和小松原一樣掛著中將的肩牌。
按照日本陸軍的規矩,在一個戰區內,如果將領們軍銜相同,以授銜早的為主官。小松原提升最早,便名正言順地被植田授以前敵總指揮一職。
上一次兵力過少,又缺乏重武器配備,這次人既多,又擁有坦克大炮,讓小松原的腦袋一下子充了血,精神極度亢奮。
在日軍戰將中,若是要挑出一個有希望對蘇軍戰而勝之的大將,還真非小松原莫屬。大使館副武官可不是白做的,小松原曾仔細研究過蘇軍的戰術特點,並據此寫過一本叫《如何與蘇軍作戰》的冊子,送交參謀本部後,參謀本部如獲至寶,專門加印並秘密下發到關東軍各部隊,可以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對蘇作戰的專家。
按照小松原的研究,蘇軍士兵受過極其嚴格的正面攻防訓練,要從正面攻破它的防線比較困難,但蘇軍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彼此之間的協作能力很弱,他們一旦被包圍或側翼受到包抄,就會陷入全線混亂。
這種研究成果正好契合日軍喜歡迂迴進攻的特點,因此在關東軍中很受歡迎,山縣在第一次諾門罕中用搜尋支隊迂迴敵後,差點將蘇蒙軍的指揮系統予以完全摧毀,更從實踐角度對此戰術進行了驗證。
沒有人不知道要迂迴,關鍵在細節,也就是如何實現迂迴。
關東軍司令部為小松原準備的作戰方案,系由第1戰車團從背後包抄,第23師團從正面進行策應,這樣當然是為了使戰車團的機動能力得到充分發揮。
但在小松原看來,這只是一種理想狀態下的模式,呼倫貝爾草原一望無際,無遮無攔,如此多的坦克,即便再怎麼偽裝隱蔽,也很容易被蘇軍發現,導致功虧一簣。
為了能收到出奇制勝的效果,小松原對原方案進行了調整,戰車團被調到正面,第23師團負責包抄,總攻時間也定了下來,為7月1日。
當時日本正尋求與德國軍事結盟,因此在諾門罕戰役期間,便主動邀請德國軍事觀察團觀戰,藉以顯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