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雷卻拿不定殷如行的想法,殷如行不同於普通女子,她不像是對自己的未來沒有規劃的人。再者她身上還有靈竅全通的秘密,蘇雷總覺得自己對她有一份責任。就算不能娶之為妻,也得安排好了日後生活才能心安。
“你的意思呢?”他將雲絮飛的主意說了,另外強調:“安全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關照那些村民,他們不敢對你有非意。等事情完了,就接你回來。”
殷如行原本還有些朦朧的睡意,被他的話瞬間被驚的一乾二淨,失聲驚呼:“這怎麼可以怎麼會想到這樣的主意?這一點都不安全真的。那村子是什麼地方,你們熟嗎?不對,熟頂什麼用?應該說,你們和那村子有利益往來嗎?”她語速飛快,迅速的看了一眼蘇雷的眼色,又噼噼啪啪的接著說下去:“沒有對不對?那麼對那村子來說,你們就是外人。不過是有錢付而已。是,你是可以在送我去時武力威懾一下。當然,這也很有用。可問題是,這種威懾的效用只有幾個月。如果你一直隔三岔五的來村裡看我倒也罷了,而事實上,這根本不可能,對不對?”
蘇雷被她突然間如炒豆子一般的語速嚇了一跳,聽見反問就下意識的解釋:“我可以派士兵去看你,也是一樣的。”
“怎麼可能一樣”強烈的不安全感激的殷如行聲音尖銳,“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對士兵來說,那只是一個任務。一個無關緊要的任務。如果我沒猜錯,你們要打仗了是不是?不然你怎麼會用離家出走做掩護,千里迢迢的來這種隱蔽的地方?一旦你們開戰,誰還會記得後方有個小小的村落裡有人需要照看?再者大軍一旦開撥,四處調動。今天這人還在營寨,明天就有可能去了別處。一來二去,我在小山村的事,很有可能就被忘記了。就算不忘記,也會因為其它重要的事被擱置一旁。軍營中任何一件事都比這件事要重要,不是麼?”
絕不可以將自己再次置於任人宰割的被動境地。她醫術學了半吊子,武學連入門都沒有。還身懷異像經脈,長相貌美。離開這裡就是找死。任何一點小小的差錯都有可能給她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她不想拼人品,她寧可在危險來臨之前就將其消滅在萌芽狀態。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
於是更加舌綻蓮花:“時間一久,那些村民就會想,是不是我的靠山倒了?或者完了,再也護不住我了。那麼這時,他們會對我如何?最好的,就是繼續收留我。然而人心異變,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會生出別的心思?或是逼我嫁人,或是賣了我,或是糟蹋我,或是將我集體享用。總之,只要有十倍、百倍的利益,他們一定會對我下手。”
蘇雷被她豐富的想象力震的膛目結舌:“你想的太多了。不是所有的山民都像壽家村的。”
“可也不能保證他們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是不是?”殷如行高亢的辯駁,幾欲失去理智:“全村一百個人,就算九十九個有好心,剩下的一個也可以憑一己之力或騙、或搶的害了我。事後只需編個理由,說我被山上的野獸吃了。他們一村鄉里鄉親的,還有人會為我出頭不成?你們呢?也不過哭兩句說我運氣不好誰會真正在意我的死活就是在意了,我人都死了,剩下千百倍的歉意又有什麼用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那種任人魚肉、無法反抗的滋味。那種隨時活在未知恐懼裡的日子我沒有力量,對你們來說不過是一點點的差錯,對我來說就是萬劫不復。行就算軍營不能留女人,也別將我送進村落。我去山裡,我寧可防著野獸也不要防著人人,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聲嘶力竭的厲吼之後是無力的哭泣,一張淚水斑駁的臉嚶嚶低泣。蘇雷被震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提個建議,怎麼弄成了這樣。
弱者的悲哀和恐懼,強者永遠不會懂。殷如行從來天元的那天起就緊繃著的神經,陰差陽錯的在此時斷掉。再多的冷靜、再多的堅強都掩蓋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