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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後他就覺得,有溫暖的氣流在指間纏綿,是蔡在吻他的手指,然後是胳膊,脖頸。

“泉子……”他重複念著他的名字,那低沉顫抖的聲音,像順著細細的水流遠去的絃音,揮之不去的旋律動人心魄。

泉子忽然俯下身,吻在他的面頰上,這不同尋常的舉動讓蔡驚訝,以至於身上不由一陣熱一陣冷,於是他更加努力的抱緊泉子,溫溼的嘴唇貼著他柔韌光滑的鎖骨,沿著柔和的曲線一直遊走,發燙的舌尖像纖細的琴絃,喘息中帶著聲音,卻沒有感覺到對方的不樂意。

倆人在黑暗之中緊緊依偎,過了好一會兒才分開。

泉子外衣下面的貼身白色織物露了出來,在夜色裡輕如火焰,有風從密匝匝的藤蔓後面吹過來,蔡小心翼翼給泉子整理好衣服。他這熟悉的動作讓泉子不由聯想起往事。

“我小的時候,常常哭。”泉子忽然輕聲說。

蔡靜靜望著他。

“七八歲的時候,忽然間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那也太晚了,一切都過去兩三年了。”

泉子沒有把話說得很清楚,可是他知道,蔡懂得他的意思。

“嬤嬤說我好像忽然清醒過來。那時候,脆弱得不得了,哪怕被人輕輕一碰都要哭。”

泉子的聲音很輕,他想起那刺破了全身的疼痛,乾涸的血似乎又要流出來了:他努力適應這宮裡的生活,凌鐵雖然臉不好看,卻從不喝斥他,宗恪也一直留他在身邊,盡力給予他耐心的教導,不讓他像那些普通的小監,從灑掃學起。可還是有聲音說他是罪臣之後,苟活的螻蟻為什麼還在呢?簡直是給顯赫的家族蒙羞,堂堂薛家的兒郎,如今變成了不男不女的奴僕,比庶民更加低賤,被恥笑又被可憐……他想著這些,好像又要流淚了,但是終於沒有。

“後來不知為什麼,漸漸就哭不出來了。”泉子笑了笑,“大概覺得厭倦了,於是就自己把這些沒用的東西,挨個兒全都丟棄了。”

蔡輕柔地撫摸著他的手背,神色傷感的看著他。

“昨天崔氏門主提出,要用一個人的七魄來救治陛下,我和阮尚儀發生了爭執。”泉子說,“其實那時我也很惴惴,如果門主選中了我,她拿刀整個兒豁開來一看,卻發現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七魄,那可怎麼辦?”

蔡炯炯發光的眼睛,瞪得溜圓!

“什麼?那怎麼可能!”他說。

“也許呢。”泉子輕輕一笑,“我想不出,散去七魄以後自己能有什麼變化,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蔡沉默片刻,才道:“那後來呢?”

“依然定的是阮尚儀。”泉子說,“這種事我爭不過她。”

“就算讓崔門主發現你沒有七魄,那也不要緊。我可以把我的給你。”

泉子笑起來。

“我最近,感覺自己就像要被散掉七魄一樣呢。”蔡慢慢地說。

“你和趙王有來往,不會被安平侯發覺麼?”泉子問。

他搖搖頭:“不會讓他們發覺。他們也不過是暫時覺得我還算有用。”

說這話時,蔡的目光變得陰鬱起來,但是很快,他想起泉子就在身邊,於是眼睛又重新變得明快歡愉。

“等這一切過去以後,我要找陛下討賞。”

“討什麼賞?”泉子問。

“讓陛下放你出宮來一天。”蔡說,“然後咱們一塊兒去看滄晴的桃花。”

泉子不由微笑,華胤西南郊的滄晴有花苑,是舊齊英宗皇帝下令開闢的,他命人在大道兩旁種滿桃樹,延綿十里,春日花開,桃紅如海,吸引無數遊人前去賞花飲酒。

滄晴離蔡這座私宅並不遠,騎馬的話,不消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到了。

“想看桃花出門就是,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