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盛思文那寡母眼淚汪汪:“也不知道是怎樣省吃儉用才攢下來的銀子!以後你可別這般節儉,多吃些東西養著身子才是!”
盛思文將銀子塞到寡母手中,口中只是推託:“做兒子的不多想想母親,還能想誰?”
第二日,盛思文的寡母就打發了個媒人去錢家提親,錢香蘭羞答答的點了頭:“我同意。”
錢香蘭回去想了一個晚上,折騰到早上才閤眼,一想到盛思文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臉上就滾燙燙的發了燒。這小山村裡,難得看到一個長得俊秀的男子,盛思文驀然出現,錢香蘭覺得彷彿眼前出現了一線光亮。
她記起了當時父親曾盛讚過這盛家的少年,只說他聰明伶俐,文思敏捷,將來必成大器。錢香蘭心裡琢磨著,盛思文雖然現在還沒有高中,可總有一日他應該會出人頭地,自己現在孤零零的一個人,總要找個依靠,不如就答應了盛家的提親,至少也有了個照應。
起床梳洗以後,沒過多久,媒婆就來了,錢香蘭下定了決心,一口應承了下來:“我答應。”
這邊錢香蘭一答應,那邊盛家寡母就即刻開始動手辦起喜事來,錢家沒有大人,山村裡又沒這麼多規矩,第二日便宴請鄉里鄉親,將錢香蘭娶過門來。錢家跟盛家隔得不遠,盛思文牽了一頭毛驢過去將新娘子接了過來,錢香蘭沒有準備好嫁衣,臨時託人去了鎮上買了件紅色的成衣,又扯了一塊紅布,匆匆忙忙繡了一朵花,權充喜帕,蒙在腦袋上,由鄰居家的小丫頭攙扶著上了毛驢,顫顫悠悠的到了盛家這邊來。
揭開蓋頭,見著眉眼精緻的錢香蘭,盛思文早就將京城的夫人拋在腦後,心安理得第二次做了新郎,擁著錢香蘭嬌軟的身體,顛鸞倒鳳,直到丑時兩人才沉沉睡去。
在家裡頭過了五六天快活似神仙的日子,盛思文想起了該去雲州上任,當下向寡母和錢香蘭辭行:“我要去京城了,等著有空閒的時候再回來看你們。”
盛思文的寡母推著錢香蘭跟他走:“香蘭,你與思文既然成親了,自然要跟著他去京城,好好照顧他,就別牽掛我這老婆子了。”
盛思文心中一緊,她如何敢讓錢香蘭同行?連忙堆著笑道:“母親,百事孝為先,你身子不好,香蘭當然是在家中伺候好你,到時候等我金榜題名,再將你們一道接去京城享福。”
錢香蘭也在一旁點頭:“夫君,你只管放心去便是,家中有我在,你無須牽掛。”
“娘子實在賢惠。”盛思文見錢香蘭這般說,心中大為高興:“我便將母親託付給你,你好好照顧著她。”
錢香蘭雖然心中不捨,可還是隻能放手,嫁入盛家,便是盛思文的人,他的母親便是自己的母親,自然要好生伺候著,自己將婆婆伺候好了,夫君也就能安安心心的在京城讀書了。當下含淚將盛思文的包裹收拾起來,塞了好幾個蕎麥餅子到裡頭:“夫君,你一路上當心,出門在外,好生照顧自己。”
盛思文點頭應允,揮手作別而去,錢香蘭扶著婆婆一直送到村口,兩個女人望著那個身影,兩人悵悵然都流下了眼淚。
這日子過得飛快,成親似乎還是昨天的事情,可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快六個月,盛思文一去便沒了音訊,而錢香蘭的肚子卻隆了起來——她有喜了。
十一月初三乃是盛思文寡母生辰,她心裡頭高興,那晚上打了兩角酒,斟滿放到夫君靈位之前,拜了兩拜:“我算是沒辜負你,總歸給思文娶了媳婦,現兒又有了身孕,盛家的香火總算是沒有斷,就算是去了黃泉也能有臉見你了。”
錢香蘭在旁邊默默聽著,總覺得這話哪裡有些不對,只是不敢說,炒了兩個菜,服侍著婆婆吃了晚飯,盛思文寡母興致很高,從靈位前將那酒取了過來,喝了一盞又一盞,只將那兩角酒全部喝完,之後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