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盛芳華蹙眉,昨日不是已經將地全弄好了?今日還要早起去趕工?
她伸手將窗戶關上,飛快的從床上跳了下來,揉揉眼睛朝外邊跑了過去:“阿孃,阿孃,阿大就出去了?”
盛大娘剛剛將白麵饅頭起鍋,蒸蒸的白色霧氣將她的臉孔遮住,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眉眼。灶臺上放著一個大碗,裡邊有好幾個饅頭,熟得很好,白白胖胖,就如小山包一樣,一個個的挨著躺在那裡,十分誘人。
“阿大?我沒看見他出來。”盛大娘用竹筷將最後一個饅頭夾了出來:“可能昨日干活太累,還沒起床吧?芳華,快去敲門讓他來吃饅頭。”
沒起來?這有些不像阿大的畫風,盛芳華有幾分疑惑,拿起口杯出去擦牙,先將自己收拾好了再說,或許阿大也就是在床上多伸幾個懶腰,便把這時辰耽擱了呢。
清凌凌的水濺落到了石板地上,一顆顆水珠兒就想珍珠一般,在石板的縫隙裡滾動著,不多時便融成了一塊水窪,被初升的日頭照得晃晃兒的亮。盛芳華低頭漱口,忽然想到了昨晚阿大那莫名其妙的舉動,伸手摸了摸額頭,上邊似乎還停著那嘴唇的熱度,忽忽的便有些心慌意亂。
她站起身來,將一口水吐了出來,捧著杯子飛快的朝褚昭鉞房間奔了去。
“阿大,起床吃早飯啦!”盛芳華敲了敲門,清脆的篤篤之聲響起,就如那啄木鳥用喙啄著樹幹一般,在林間有吭吭的迴旋之音。
屋子裡頭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她。
盛芳華心中一沉,將手壓在門板上,輕輕一推,門應聲而開。
——阿大沒有在房間裡。
靠窗的桌子上有一個黃色的牛皮信封,幾乎與那射進來的金色陽光融為一體。
盛芳華只覺自己的心一沉,似乎有誰扼住了她的喉嚨,呼吸十分艱澀。
這情景,她在前世的電視劇裡曾經看到過,有人不知道該怎麼告辭,索性什麼也不說,只留下一封信便悄悄走了。記得那時候看到這情景,她還嗤嗤的笑:“為何不當面說清楚,留什麼書信?不都是告辭嗎?”
沒想到這事情今朝落到了她的身上。
疑惑的看了那信封幾眼,盛芳華伸手將它拿了起來,扯開封皮從裡頭拽出了一張紙。
這辭呈跟他素日說話風格十分相像,很是簡潔。
“有勞收治,不甚感激,大病痊癒,不敢蹉跎,自此別過,後會有期。”
盛芳華緊緊的攥著這張紙,看了又看,心裡頃刻間便空落落的一片。
昨晚他說過的話彷彿又在耳邊響起:“若沒有未婚妻呢,你可會喜歡我?”這兩句話在她心頭反覆,一字一句,直敲心扉。
他失魂之症好了?他記起自己沒有未婚妻,故此才會這樣問她,而她卻只當他又是在夢遊,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只是打發他快些回房去睡——如果自己知道他痊癒了,會如何回答?
盛芳華跌坐在椅子上,手裡捏著那張紙,有些失落。
褚昭鉞的臉孔在她面前不斷的晃動著,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臉孔,能觸及到他兩道英挺的劍眉,順著眉峰走下去,一直能摸到他的雙鬢。
“阿大。”盛芳華喃喃了一句:“若你直接告訴我,那該多好。”
直接告訴了她,她會答應他否?盛芳華忽然覺得雙頰灼灼,有些發燙。
“芳華,怎麼了?”盛大娘在門邊探頭看了過來:“阿大呢?”
“阿孃,阿大已經走了。”盛芳華按著桌子站了起來,將那張紙遞給了盛大娘:“他留了一封信給咱們。”
“走了?”盛大娘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接過信箋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是啊,走了,這地方終究留不住他。”盛芳華嘆息了一聲,大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