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走了過去:“阿孃,你也別想太多,阿大本來就不是屬於咱們這裡的人,他養好病就該回自己家裡去了,難道還要和咱們一道在這小鄉村裡吃苦?”
“你說的倒也是。”盛大娘將那一行字反反覆覆看了幾遍,這才將信箋折了起來塞到自己口袋裡:“芳華,你也想開些,別再惦記著阿大了。”
盛芳華一驚,幾乎要跳了起來:“阿孃,你在說什麼?誰惦記他了?”
盛大娘看了看她,只是微微嘆氣:“芳華,我也曾經想過要阿大入贅,現在瞧著是不可能了,咱們把這心思給歇了,以後娘給你留意著,訪個好後生定了親,娘也就放心了。”
“阿孃,你說什麼呢,這婚姻是要講求緣分的,沒有合適的,不成親一個人過,不也挺好?”盛芳華用手攏住盛大娘的肩膀往廚房那邊走:“阿孃,你看看咱們村裡那些人家,有多少是過得如意的?有時候將就著嫁了人,還不如單身好呢。”
對付逼婚這件事,盛芳華上輩子就積攢了豐富的經驗,更別說面對心慈的便宜娘,她有的是法子。
果然,盛大娘點了點頭:“那倒也是,看著村裡不少人家,日子過得雞飛狗跳的,還不如我這個單身婦人哪。”
盛芳華笑道:“可不是嗎?阿孃,你就別想這麼多了,咱們快些吃饅頭去,等會那雞蛋湯都冷了,不免會有些腥味。”
這話成功的將盛大娘的注意力徹底轉移,她又開始嘮嘮叨叨說起昨晚被摔碎的雞蛋來了:“唉,芳華,這麼大年紀了,做事情還毛手毛腳的,下回仔細些,怎麼就摔壞了這麼多雞蛋呢,實在是糟蹋了。”
罪魁禍首已經不在了,只能自己背了這黑鍋,盛芳華點頭答應:“阿孃,下回我定然仔細些,昨晚是回來得太晚,走路都有些迷糊,進門的時候沒注意到門檻,絆著摔了一跤,故此摔壞了幾個雞蛋。”
“啊呀呀,沒摔壞身子吧?”盛大娘慌忙伸手來捏盛芳華的腿腳。
“哪能呢。”盛芳華笑著避過,她有些怕癢。
日頭慢慢的升了起來,越來越高,從東邊山坳裡一直爬過了樹梢,漸漸的往中天走了過去,靠近京城西城門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馬車,簾幕低垂,將車廂包得嚴嚴實實,從馬車旁邊經過的行人,只能聽到從馬車裡傳來低低的喘氣之聲。
“該是有人得了重病,趕著送往京城來尋訪名醫。”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這喘氣之聲斷斷續續,聽著便有些不好的樣子。
“可以走了。”馬車裡傳來低低的聲音。
端坐在車轅上的車伕,揚起鞭子,馬車朝前邊轆轆的行走過去,車輪內彀的硃紅不斷的滾動著,連成了紅色的一環又一環,仿如那初升的紅日一般,紅得刺人眼目。
馬車從西城門進去,一直往前走,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流而過,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方才到了御前街。
御前街住的,都是京城最富貴的人家,要麼便是皇子公主府,要麼那積年的公侯府第,正一品的官兒,若是沒有那爵位,只能住在御前街最尾端,算是位置不好的地方了。
“褚國公府到了。”車伕將馬韁一拽,勒住了馬頭。
門上還裝飾著紅色的花球,綵緞垂垂,被夏日涼風吹得不住飄揚,看起來這褚國公府才辦過喜事,還沒來得及將這些東西給撤了。
馬車簾幕挑開,從上頭跳下了一個老者,穿著墨青色的長衫,料子不是很貴重,看起來只是個尋常管事。他邁著八字步兒一晃一晃的走到了褚國公府的大門口,抬眼望了望兩個門房:“借問,貴府的長公子,是不是很長時間不在府中?”
門房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這老兒,問這事作甚?”
“呵呵,我是送貴府長公子回來的。”那老者抬手,說得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