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妹妹,你說得對,皇子側妃只是個名字好聽,實則不過是個貴妾罷了,以你這般才情心性,不必委屈自己。”許瑢點了點頭,表示贊成:“你該嫁一個知你懂你,敬你愛你的男子,好好的過一輩子。”
“四殿下也這般想?”褚昭瑩抬起頭來,眼裡俱是驚喜:“果然是與我大哥志同道合的。”
許瑢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雖貴為皇子,可在旁人心裡,還是比不上她的兄長,與她大哥志同道合?許瑢深深看了褚昭瑩一眼,只覺她天真爛漫,沒有半分虛偽,比他見過的那些京城貴女要單純可愛得不知多少倍。
眨眨眼,小丫頭真長大了呢,她就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亭亭玉立,在風中綻放著她的美麗。
“昭瑩,你快些莫要亂說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有幾個人能做到?更別說那高高在上的皇子了,皇后娘娘已經下旨,章太傅的長孫女被賜婚給慎王為皇子妃,怎麼也輪不到你了,何必說這些話。”楮國公搖了搖頭:“這些話快些不要再提,莫讓人聽了笑話。”
“大伯父,我可沒說要做慎王的皇子妃,你完全弄錯昭瑩的意思了。”褚昭瑩一愣,沒想到平常看起來處理事情很明白的大伯父,在這事情上卻弄得一團糟:“昭瑩只是想說,以後昭瑩的夫婿,只能是一心一意對昭瑩一個人,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另外一個女人,就如我父母那般,沒有通房,沒有姨娘,兩人彼此情投意合。大伯父,我知道只不過祖母拿著子嗣說話,你才不得已又納了姨娘,若不是這樣,你也會是一心一意對大伯孃的,是不是?”
楮國公心裡頭忽然一酸,再也接不下話去,褚昭瑩笑了起來:“我便知道是這樣的,大伯父,你既然能感同身受,就求你跟祖母說說,萬一慎王府真要來提親挑我去做皇子側妃,請她幫我推擋了罷,祖母……”她的神色有些尷尬:“我要是去說,她肯定會將我轟出來的。”
“你回去罷,這些事情自然有長輩給你操心,不用你老是想著。”楮國公好半日才悶聲說了一句話,揮了揮手:“我跟四殿下還有話說,你且回去罷。”
“我知道大伯父疼愛昭瑩,是不會讓昭瑩受委屈的。”褚昭瑩嘻嘻一笑,行了個大禮,鬢邊簪子映著陽光,閃閃發亮:“大伯父,四殿下,那昭瑩先回去了。”
“瑩妹妹,真是水晶心肝的人哪。”許瑢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臉上全是欣賞:“在京城,這樣的女子還真不多見哪。”
他的眼前忽然又閃過了一個身影——彎彎的眉毛,嬌俏的笑容,爽朗活潑的聲音,站在濟世堂的櫃檯前邊忙忙碌碌。
慢慢的,褚昭瑩的臉孔與她的重疊在一處,彷彿成了一個人。
她們倆真有些相似之處呢,或許是錢姑娘在楮國公府住了大半個月,讓褚昭瑩受了影響,才會慢慢的變得像她了?
“四殿下,讓你見笑了。唉,現兒昭瑩長大了,凡事有主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了。”楮國公皺起了眉頭,心間有一絲絲的痛。
褚昭瑩那句“你也會一心一意對大伯孃的”,簡直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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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萬籟俱寂,只有一絲絲早春的風微微刮過,將屋頂上即將融化的雪刮落,偶爾發出“噗噗”落地之音。雕樑畫角,朱門綺戶,夜雨淋漓照故園;清音離歌,九轉回腸,曲廊燈罩映舊夢。
一個身影慢慢走近,越來越近,跟他只隔咫尺,可他卻依舊看不清她的眉眼,只能從那窈窕的身材上看出那幾分熟悉。
“阿音!”他驚喜的喊了出來:“你終於回來了!”
那身影站在他面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彷彿隔在雲端,他能感受得到一雙眼睛朦朦朧朧,似乎含著無限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