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壺老酒。
媯龜年離開門口,讓黑衣人把木盤端進牢房。黑衣人把木盤放在曹淳望的腳下,盯著他看了兩眼,然後起身離開了。
黑衣人走到門口,對媯龜年施禮道:“大人,老東西老奸巨猾,心眼頗多,您要防止老東西使詐。”
媯龜年則笑著擺手,讓黑衣人回到原先站的地方。
媯龜年回過頭,曹淳望已經用髒乎乎的手指抓著驢肉片咀嚼起來。他一口酒,一口肉吃的那個香啊,讓人看了都想湊過去喝兩口。
“曹公公,你要是早這麼識相,我也不會殺了那二十六口,你也不會受罪,我也會給你換個好一點的牢房,你能過得舒服一點。”
媯龜年像是很內疚的樣子,為沒有照顧好這個臨秋末晚的太監而唏噓不已。
“媯龜年,你就不要假慈悲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如果有善心,就不會在我回鄉的路上設伏了。”曹淳望喝了一口酒,咽肚子裡,“到了黑牢,即便是換個房間,不還是黑牢嗎?”
說得媯龜年有點招架不住,像是語言枯竭了似的。
“黑牢就是黑牢,如果都像旅店一樣,那誰還恐懼它?”媯龜年嘿嘿一笑,“曹公公,我知道你見多識廣,見過的黑牢不少,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包括京府衙牢房,我想那些地方的牢房不會是陽光明媚的花園吧?”
“媯龜年,”曹淳望又飲了一口酒,“我很好奇,我在想,你剛才提到的那些牢房,會不會某一天,在那些衣衫襤褸、渾身惡臭的囚犯裡看到你這張臉?”
媯龜年有些惱怒:“曹公公,好酒好肉,還堵不住你那張嘴嗎?管好自己的嘴巴,或許就不會吃苦頭。”
媯龜年極為厭惡地俯瞰著太監狼吞虎嚥的吃相,要不是他腦子裡有自己需要的東西,怎麼能允許他如此放肆?
“媯龜年,別說那些漂亮話好不好?”曹淳望舉了舉手銬,“我沉默不語,換來的就是這個,那我為什麼不能暢所欲言呢?”
“曹公公,我不與你做無用的爭論。”媯龜年說著,像是往前邁了一步,“我想知道蕭歲寒那個小兒子馬失前蹄的真相。”
“啊哦,原來是為這事啊!”曹淳望苦澀地笑一笑,舉起酒瓶,嘴對著瓶口又喝了一口,“那你殺我的人,綁架我幹什麼?你直接去趟朔北不就完了嘛。或者派人去,或者給蕭歲寒去封函牘一問便知,何苦要了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
“啊呸!”看起來媯龜年惱怒了,“曹淳望,你少給我胡攪蠻纏,無理取鬧。你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貴妃娘娘乾的,她為什麼容不下那個蕭二王子?”
曹淳望對媯龜年的惱怒視而不見:“媯龜年,貴妃娘娘是你親姐姐,你去趟皇宮不就什麼都解了?何苦這麼費事地瞎折騰,又是殺人又是綁人的?”
“你以為我不敢去問嗎?”媯龜年盯了曹淳望片刻,“她否認了,但我看得出來,是她乾的。”
看來這個國舅爺的確是瘋了,除了狂妄自大和逞匹夫之勇之外,真的什麼都不懂。這件事往外撇都撇不乾淨呢,他還直往自家人身上攬!貴妃娘娘沒有說錯,她的兩個弟弟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他這麼一查,哪怕是暗地裡的,也有可能會被蕭家人察覺。蕭家人在整個京城佈滿了耳目,主要就是盯著媯家人,他簡直是給自己掘墳墓啊!
一但被蕭家人察覺,媯龜年就離死不遠了,貴妃娘娘不會吝嗇自己弟弟性命的。
“我告訴你真相,我能得到什麼?”
曹淳望眼裡掠過一抹狡黠。
“我饒你不死。”
說得斬釘截鐵。
“媯大人,您看,我是一個怕死的人嗎?”
曹淳望鄙視地望著媯龜年,毫不掩飾他眼裡的輕視和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