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丘棠溪笑著靠在劉景濁身上,呢喃道:“十四五時沒反叛,快三十了倒是學著不聽話了,可這樣,不是更好嗎?”
劉景濁笑道:“也是,這樣更好。”
說著,某人摟住身邊姑娘,呢喃一句:“她得知道,天底下誰缺了誰,都活得下去,都得活下去。”
這話不像只是說白小豆。
龍丘棠溪把頭貼在劉景濁身上,使勁兒吸了一口,全是酒味兒。
“這兩年哪兒都別去,你砍柴挑水,你做飯洗鍋,我們平平淡淡這兩年,行嗎?”
劉景濁疑惑道:“全是我做,那你呢?”
姑娘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看你砍柴挑水,做飯洗鍋啊!”
他要報仇,他要擎天,他還要開天。他的事好多好多,唯獨留給我的,好少好少。
劉景濁點了點頭:“好。”
可他忽然說了句:“我想……咱們擺酒吧?”
龍丘棠溪搖了搖頭,“不要,接我的花轎得從白鹿城到青椋山,接我的人,得是一個什麼都記起來的人。”
劉景濁心中一怔,是啊,在溫柔鄉久了,險些忘了,我只是半個我。
“對不起。”
“滾!”
…………
離洲風家,也是一方大族,以擅長療傷著稱。
這次再見劉景濁,餘暃居然沒有害怕。這麼久了還沒有向儒蹤跡,餘暃幾乎是寢食難安,顧不上怕了。
與風家老祖一同到了一處小天地,只是一處宅子,前後六進,張柳就在其中一間屋子裡,已然是昏迷不醒。
即便是以木結丹的風家主,也一樣束手無策。
劉景濁試圖以自身混沌氣息去喚醒張柳,還是無用功。
風家主言道:“他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但像是失神了,魂魄都在,神意卻不在。出問題的不是肉身也不是魂魄,而是神,這就有點兒難了。”
風家主穿著墨綠長衫,瞧著四十上下的模樣,實際上歲數也不大,不到千歲。
不過離洲風家一開始就是隱世家族,即便有二流實力,名聲也並不顯。
劉景濁這天魂分身,自然是一身白衣了。
他灌了一口酒,輕聲道:“風前輩,張柳還得煩勞你照顧,我這只是一道分身,不是以正經法子跨海來的,帶不走人。”
中年人笑道:“瞎客氣,我女婿是你大哥,咱們是一家人。”
是,的確是一家人。
風家主嘆息道:“可惜了,親家公年紀輕輕的……”
是啊,六十幾歲的人,可不是年紀輕輕的。
但劉景濁不太想談這個,於是問了句:“前輩,武槊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這位風家主,還真是認真想了想,隨後道:“與我父親是同輩,生在同一個百年。那時候的離洲,鴻勝山歸海無量、帆海山童白白、散修武槊,三人是頂尖天驕,與如今的高圖生狄邰之流有的一拼。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武槊忽然之間銷聲匿跡,再出現已經是數百年前,求很快建成一座掛壁樓,扶持起了朱雀王朝。此人出名在於獨闖煬谷,受合道火猿一擊而不死。但在我記憶之中,出手極少,不知深淺。不過能以己之力謀劃數百年,扶持起一座朱雀王朝,可見其心機之重,心思之縝密。”
來風家的路上,劉景濁特意去了餘暃的逃跑路走了一遍,但愣是沒有發現向儒蹤跡。
那個學佛自摩珂院,後被餘恬以文字大山鎮壓,再轉而拜餘恬為先生的傢伙,本是婆娑洲人,卻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做向儒。
劉景濁對著風家主一抱拳,“若是張柳醒了,煩勞風伯父知會一聲。另外,我大哥脾氣比較臭,千萬得勸住他,要先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