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討厭用髮膠的男生,只和那些她眼裡的老實孩子打交道。她整天端坐在教室裡看書學習,以此證明自己是混濁現實裡的一股清流。
直到初一第一學期的中考過後,這群鬧得雞犬不寧的孩子才漸漸消停了點。大洗牌似的中考成績排名,猶如一記驚堂木,讓他們意識到,就算進了初中,他們還是擺脫不了學習、k書、考試的悲慘宿命。
就在寧以沫暗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被傳聞中的&ldo;粉色炸彈&rdo;轟炸了‐‐她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份情書!
遞情書給她的是隔壁班的一個男孩,寧以沫小學時曾和他打過幾次羽毛球。
那天,當那個男孩緊張兮兮地把她叫出教室時,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她剛開啟那張粉色信箋,就被裡面的內容嚇得打了個激靈。
裡面抄著一首普希金的愛情詩歌,她剛掃了一眼就猛地將紙合上,驚慌失措地靠在了牆壁上。一眼之下,她看到了幾個罪大惡極的關鍵詞&ldo;躺在床上&rdo;、&ldo;思念著我的新娘&rdo;、&ldo;溫柔地愛著你&rdo;。
這些詞語在她看來簡直是下流、變態、噁心!
她的神經繃得快要斷了,屈辱的眼淚在眼睛裡打著轉,渾身一陣陣地起著雞皮疙瘩。
她強忍著噁心反胃以及恐懼,把那份情書撕得粉碎,回家找了個打火機把那些碎片燒成灰燼,才安下心來。
那個男孩在沒有得到回應後,又見寧以沫對他冷若冰霜、避之不及,也就偃旗息鼓,懨懨地消失了。
但是那封情書在寧以沫的心裡引發的震動從未消退,那封情書喚醒了她的性別意識,她終於意識女孩子和男孩子是完全對立的兩種生物,他們不可能像小時候那樣一起瘋玩胡鬧了,如果一個男孩子對她殷勤,一定不是因為想把她變成&ldo;哥們兒&rdo;,而是想把她變成女朋友。
&ldo;孩子&rdo;和&ldo;女孩子&rdo;之間雖只有一字之差,卻有了天淵之別。
意識到這些後,寧以沫漸漸變了,她不再沒心沒肺地笑,不再喜怒哀樂都在臉上,不再大步流星地走路,不再穿男式的衣褲鞋襪。
她開始像古裝片女主角那樣邁著小步子走路,開始學著用微妙的表情表達感受,開始在乎別人的目光,尤其是男孩子的目光‐‐儘管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有天晚上,她看完電視後去睡覺,忽然想起電視上的&ldo;太太口服液&rdo;廣告,廣告裡的女主角用手指在圓潤豐滿的手臂上戳了一下,頓時彈了回去,那樣成熟的女性身體,讓她很好奇。於是,她也試著在自己手臂上戳了一下,卻被自己瘦瘦的手臂硌得發痛。她暗想,看來自己一點都不像個女人,那那個男孩喜歡自己什麼呢?
她越想越不明白,偷偷地爬起來坐在鏡子前端詳自己。
缺了角的穿衣鏡裡,她發現了另一個自己。長發掩映下的小臉漸漸地長開了,粉色睡裙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有了玲瓏的曲線。她端坐在鏡子前,柳葉般微微上挑的大眼裡閃動著慌亂、羞澀。
鏡子裡的那個女孩,確實像春日枝頭靜靜待發的花蕾。
初一那年期末,忽然傳來噩耗,寧以沫鄉下的奶奶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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