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小花,潔白潔白的,細細聞來有淡淡的清香。原來黛玉小,不懂事,還把那竹子花采下來拿給母親看,當時母親含著眼淚輕嘆一聲:看來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從那之後,黛玉深信不疑:竹子開花,乃不祥之兆,意味著死亡降臨。
“怎麼還有這種說法?”水溶驚道,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王爺叫人把剛才太后賞的東西拿來,仔細瞧瞧,就知道了。”黛玉無力的靠在水溶的面前,悲傷的往事讓她心神俱裂。
水溶的心一沉,攬著黛玉的手臂更緊,沉聲問道:“難道有什麼古怪?”
“那竹下品茗原是我家的東西,不知如何輾轉,落入太后手中,如今她又請了雕工那麼細緻的雕琢改變了原有的模樣,虧了她捨得花銀子,這隻山子若是沒有一萬兩銀子的雕工,恐怕是不成的。那竹子開花雕刻的惟妙惟肖,跟妾身當年見過的一模一樣。只是這樣的詛咒……未免太狠了些……”黛玉說到後來,把臉埋進水溶的懷抱,聲音幾不可聞,但卻讓水溶的身子一震。
“玉兒,莫要胡說,為夫從不信這些邪說。玉兒也不要信。”水溶嘴上這樣安慰著黛玉,可心中卻恨不得把太后碎屍萬段。
其實水溶明白,與其說太后這是詛咒,倒不如說是恐嚇來的有道理。她是在用這種方式恐嚇水溶和黛玉,若想順利的生下孩子,就不能與她作對。否則,便是竹子開花,結實而死。
水溶彎腰把黛玉抱起來,送到紫竹舍內間的竹榻上,坐在一邊,說些開心的話哄她忘掉不快,直到黛玉喝了雲輕廬送來的安神湯之後,慢慢睡著。
喚過紫鵑和晴雯守在黛玉身邊,又吩咐了水嘯帶著八個靜影堂的人分散在紫竹舍周圍。水溶長出一口氣,暗暗咬牙,往靜雲池邊走去。
水溶蹬一葉扁舟,沐細雨,乘微風,不多時便趕上了太后等人乘坐的樓船。遠遠看見皇上一身炫目的藍色衣衫立在船頭,如玉樹臨風獨自遠眺湖面,煙霧迷濛中透著一絲憂鬱。
水溶吩咐身邊的船工,靠上去,然後由小舟蹬大船,和皇上並肩而立。
“沒事吧?”皇上看著水溶臉色不好,便有些擔憂。
“身子沒事,不過太后這招真是毒辣,竟然把林家的東西改了個模樣,又送給了玉兒。”
“改了個模樣?”
“竹下品茗改成了竹子開花。”
“竹子開花?”
“南方有諺語:竹子開花,乃不祥之兆,意味著死亡降臨。事實上,竹子只要是開花結實,便會大片死亡,這些在古書上都有記載。玉兒心細,瞧出了那塊山子的異樣,所以心神恍惚抑鬱。服了雲輕廬的安神湯,剛剛睡下。”
“她真是瘋了!”皇上眉頭皺緊,手上忍不住用力,一隻白玉酒杯應聲而裂,碎玉刺進白皙的手指中,殷紅乍現,染得白玉杯妖異無比。
“臣從不信這些異端邪說。”水溶冷哼一聲,轉身進船。
船內宴席正到了熱鬧之時,妃嬪們圍坐在一起划拳猜謎,吃的吃喝的喝,媚態橫生。太后坐在首席,因吃了幾杯梨花白,臉上也帶了幾分春色。太妃和秋茉分別陪在太后和妃嬪的席上,勸酒勸菜,不時說笑幾句,還有說書的女先兒在一邊,說一些相見傳聞,民俗風趣。若是沒有那塊竹下品茗的山子事件,這倒是一副不錯的家宴圖。
“皇妹,你真是好福氣啊。有這麼個爭氣的兒子,又有那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兒媳,如今又添了個知冷知熱的女兒,皇嫂我真是羨慕。”
“太后說笑了,臣妾的兒子再好,也是皇上的臣子,鞍前馬後,鞠躬盡瘁為皇上效勞,說到兒媳,您瞧瞧那邊一桌子美人,可不都是您的兒媳?尤其是我家兒媳一人可比?”太妃以身體不適為藉口,滴酒未沾,恐怕此時她是席間最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