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此說了,下官今日有一言不吐不快!”不知為何,劉裕抬出陶侃之名後陶潛開口了。
“請說。”
陶潛這才如實道來:“實不相瞞,兩位大人看到的不過是西城一地的繁茂景象,實際上拜別駕崔鈺所賜,我梁州各郡每月都多向刺史府庫多繳納三成的稅款,而這些稅款梁州並未向朝廷輸送,而是都被梁州官員中飽私囊了!”
“梁州刺史陸納竟然如此大膽”徐道覆歪著頭,這話自然是誘導陶潛繼續往下說。
“這倒不幹陸使君的事,”陶潛搖著腦袋:“陸使君年邁多病,上任以來多在臥榻之上,刺史府一應政務悉決於別駕崔鈺一人之手,陟罰臧否,賞罰決斷亦歸於其一人之口!”
“區區一個別駕竟然有如此大的權力”劉裕蹙眉,他到現在也想不通這個崔鈺到底有何能耐能夠架空陸納這個刺史。
陶潛地胸口起伏不定,他越說越激動:“公爺不在梁州所以對梁州的情形不甚瞭解,陸使君年歲漸長,體弱多病,疾病纏身,而崔鈺雖然只是一個別駕,那也是正四品上的大員,更何況崔鈺還是清河崔氏的家主,遠近士人歸心,崔鈺掌權日久所以才能在梁州呼風喚雨。”
徐道覆單手支撐,一手摸著下頜作思考狀:“那這崔鈺也不能一手遮天吶莫非這梁州上下所有的官員都被他收買了”
“那倒沒有。”陶潛解釋道:“大多數官員對清河崔氏心存敬仰之心,畢竟在當軸士族琅琊王氏之前,清河崔氏亦是天下士族領袖。況且那崔鈺工於心計,詭譎多變,軟硬兼施,恩威並重,所以才能把持刺史府多年。”
“原來如此!”就連劉裕也沒有想到原來這梁州別駕崔鈺竟然還有一個清河崔氏家主的身份!
“我聽聞梁州錦衣衛校尉檀粲早就掌握了崔鈺謀權亂政,加徵稅賦,還有冒賑欺君之罪的鐵證,而且遞送了京都錦衣衛指揮使司。”徐道覆隨手捏著一盞茶,有意無意地說道。
劉裕在一旁杵著長刀及時接上了話茬:“檀粲之死你可知道其中有何隱情”
陶潛先是眼中一亮,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突然暗淡起來,他緩緩道:“檀粲究竟是這怎麼死的這一點下官確實不知其中詳情。不過,崔鈺說檀粲是攻打米倉山匪寇戰死,此言我是斷斷不能相信的。”
檀粲之死陶潛也是近幾日在尚書省頒發的朝廷邸報上看見的,很難想象半個月時間南鄭那邊的訊息硬是一點風都沒有透到西城來。
“哦你可有什麼證據”徐道覆發問道。
陶潛嘆了口氣,有些哀傷地說道:“斯人已逝,說再多又有何用證據我倒是沒有,不過錦衣衛職司監視地方,剿匪拿賊這等武事應當是地方都指揮使司衙門的差事才是。這等淺顯的道理我想二位大人也應該明白。”
“也是!崔鈺不是相易與之人,檀粲也不是泛泛之輩,如今死無對證,崔鈺殺人滅口我們也沒有藉口以此罪行將其抓捕歸案。”徐道覆想了想還是不能從檀粲之死入手。
“公爺,你說崔鈺收買這麼多的官員他的錢財從何而來”徐道覆提醒道:“要知道這幾年梁州的稅款都是如期交付洛陽太倉的。”
值得一提的是,陶潛特意將這幾年梁州各地發生的災情一一向二人詳細說明了一番。
“看樣子崔鈺犯下的罪行遠不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