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不是問你抽象繪畫的概念,我是問,你能理解這些畫作要表達的東西嗎?”蕭蕭打斷他的話說。
閆策隨時能入侵美術館的資料庫調出這些油畫的資料,裡面當然會有藝術家們充滿感情的介紹,但說到理解……他少見地盯著這些油畫看了一會兒,才說:“我無法欣賞畫作的美學和內涵,但我能看到,一些畫的線條中有非常獨特的二進位制邏輯運算。”
蕭蕭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說:“還真是隻有你才會說的回答呢!好吧,我看不出什麼運算,還是喜歡模仿自然的畫,那樣至少我能看懂他們在畫什麼。”說完以後,她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說:“有時候我真懷疑,是不是我看再多的書、跟那些學生的距離再接近,也無法理解他們到底在想什麼。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想象總是那麼漫無邊際,不理解他們欣賞的音樂和繪畫,不喜歡他們喜歡的明星和電視,他們的行為有時候讓我覺得羨慕,有時候又讓我覺得既瘋狂又不可思議,但我知道,我永遠不可能像他們一樣。”
閆策沉默不語,他的計算能力很強,擬人程度很高,不代表他的感情能力也一樣發達。遇到不知道蕭蕭在說什麼或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他總是會沉默。
蕭蕭不再看那些掛在牆上的油畫,慢慢順著通道往前走,同時說:“你看那孩子做得多好。我有時會想,當時我怎麼沒有想到跟他做同樣的事情呢?我以為我已經比蕭家的祖上都更好了,但跟他比起來,好像一直只是在小打小鬧。這些日子,我漸漸就想明白了,我是太害怕了。經過亞西伯恩以後,我再也不敢相信其他人,不敢讓人發現我的特殊之處,我以為自己還一直在前進,但實際上,我早就失去了繼續前行的勇氣。”
閆策平淡地說:“你是最好的。”
蕭蕭笑了下,正要說話,忽然美術館的燈全都滅了。
閆策說:“電源被切斷,無線訊號也已經遮蔽。”
“他們來了?”蕭蕭看看周圍,不知不覺,展館中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閆策猛地伸手把蕭蕭拉近懷裡,他高大寬厚的身軀將少女完全擋住,“砰”地一聲,一枚子彈擊中閆策的後心,手工定製的西裝上破了一個洞,冒著幾縷黑煙。
但男人的身體晃都沒晃,他頭也不回抬起手臂向身後開了一槍,從拐角處竄出來的搶手被一擊斃命。
“來了。”閆策這才淡淡地回答蕭蕭的問題。
與此同時,邵寶兒等二三十人從房間拐角、房頂上、油畫後面、衛生間等各種地方鑽出來,跟突然出現的敵人交上了火,“嗒嗒嗒嗒”的聲音頓時充斥在整個美術館中。
美術館外,行人如織,對於一牆之隔的展館裡面發生的事渾然不知。
……
路邊停著一輛廂式車,車身繪著五顏六色的廣告彩圖,停靠在公園附近的樹林邊。
一個交警走過來看了看車窗,發現駕駛座和副駕上都坐著人,便敲敲窗戶。
車裡的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幾個眼色,過了一會兒,司機才降下車窗,陪著笑問:“您好,有什麼事?”
司機黑髮黑眼黃面板,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在外國人眼中就跟糖國人沒有區別,但在糖國人看來,卻能一眼就認出這並不是本國人。
不過在糖國打工的外國人也越來越多,交警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警告道:“這裡不能停車,你們要馬上把車開走。”
司機神情放鬆幾分,遞上一根菸說:“我們等個人,最多幾分鐘就做,大哥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交警看了看價格不菲的煙,再看看司機,嚴肅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司機也跟著笑了下。年輕的交警伸手去接煙,快要拿到的時候忽然手一伸擒住司機的手腕往跟前一拉,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