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已經全部折損在代州城下了,趙子開所帶的胡騎們數量不過兩萬,而且全是沒有馬甲的輕騎兵,甚至這些稽胡騎士們本來也只是身著皮甲棉袍。
因為趙子開需要以騎兵突擊開路,才扒了不少步兵的盔甲給這些胡人穿上,儘管不可能合身,穿起來也讓很多騎手覺得彆扭,但比起身著皮甲面對那個可怕方陣的槍林箭雨,這點不適還算得了什麼呢?
稽胡騎士們透過了漸漸消散的迷霧,看到了步兵方陣前擺了兩道的拒馬,如果在平時,他們絕不會象這樣以包裹著一層鐵皮的血肉之軀正面直衝這樣防守嚴密的步兵方陣。
轉眼間千餘胡騎全部衝出了谷口,馬上的騎士們紛紛用盾牌護住了馬頭,在他們的印象裡,這種離敵二百步左右的距離是最危險的,光護住自己的頭臉沒有用,百分之七十的騎兵都是被先射中馬,進而導致上面的騎士落在了地上,最後不是摔死就是被後面的戰馬踩死。
箭雨沒有出現,稽胡騎士們在意外之餘,紛紛從盾牌後探出頭來,難道真的是象趙大將軍說的那樣,敵軍缺乏弓箭了嗎?還是敵軍的弓箭手真的已經被調去迎戰援軍了呢?
只是一閃念之間,胡騎們又是衝出去了四五十步,離第一道拒馬已經不到五十步了,甚至這些稽胡騎士們能看清前方的兩道拒馬後,隋軍前排長槊手們那堅毅而閃著冷冷寒光的眼睛。
熟悉的弓弩破空之聲突然響了起來,如同平地裡起了一陣風暴,可是這次,風暴沒有來自於前方,而是來自於兩翼,左右兩邊的弩箭風暴就如同一片片飛快掠過大地的蝗蟲,在這方圓不過一里的開闊地裡散播著死亡。
稽胡騎士們的盾牌全部擋在正前方的馬頭前,根本無暇再去顧及來自兩翼的打擊。
三發連弩,又是三發連弩,雖然距離有兩百步,雖然只是兩石左右的騎兵弩,但已經足夠了,因為這次,驍果騎士們射的不是穿著鐵甲的人,而是毫無防護的馬!
隋軍正面步兵方陣前騰起了一陣血霧,順著從谷中吹出的風,飄到每個士兵的臉上。馬嘶聲,騎手們落地時的慘叫聲響成了一片,而第一排的長槊手們的眼裡卻閃著因為嗜血而興奮的光芒。
只在眨眼間,左右兩邊共射出了足有一萬枝的弩箭,千餘匹馬如同被鐮刀收割的麥子一樣,成片地倒下。
而十個裡有八個被射穿了大腿的胡人騎手們往往來不及反應,就被坐騎直接摔到了馬下,緊接著被後面射中的馬再狠狠地壓在身下,活活砸死。(未完待續。。)
第六百二十七章 趙子開的末日
在這片弩箭雨的洗禮下,只有數十匹夾在當中的馬幸運地躲過一劫,但聽著周圍的一片慘叫聲,瞬間發現周圍同伴們的坐騎被射成了一個個血肉模糊的肉團,無論是騎手還是馬都一下子精神崩潰,唯一想的事情就是逃離這該死的地獄,越遠越好,越快越好。
騎兵衝陣,靠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靠的就是前赴後繼的勇氣,靠的就是前排騎手們不怕犧牲的意志,而這一切,在這倖存的幾十騎上都看不見了。
馬兒已經變得瘋狂,根本無視主人的前衝或者是後退的命令,也不敢再向著拒馬和明晃晃的矛尖衝鋒,而是紛紛停下了腳步。在原地開始又踢又跳,生生地把馬背上的騎士們甩了出去。
對面的谷中陷入了一陣死一樣的沉寂中,本來跟著這先頭鐵騎企圖衝開一條生路的黑色鐵流停下了,每個士兵的眼裡都寫著絕望與恐懼,千餘騎剛才看起來還不可阻擋的鐵甲胡騎,只在一眨眼間就成了一片屍山血海。
濃霧已經散盡,每個叛軍士兵都默默地看著肚破腸流的戰馬們在地上嘶叫著,垂死的騎士們打著滾,發出聲聲不忍卒聞的慘叫聲。
這一切帶給其他人心理上的震撼遠遠超過了千餘人死亡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