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就看到了艾克林恩。
地獄火之城天橋上大模大樣走過一個人類,其引怪注目的程度絕不亞於地表人類城市大街上大搖大擺走過一個靈吸怪。艾克林恩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類。高瘦個子,總穿著他那件萬年不洗的大風衣,灰色的眼睛,褐色的頭,臉上掛個單片水晶眼鏡,身上總帶著一股燒焦植物的氣味。至於他的相貌,他總是自誇英俊帥氣,對女人有致命的穿透力。對此,我不予置評。
“今天不打算淘寶?看來你心情不太好,”艾克林恩笑嘻嘻地說,“聽聽我最新琢磨的笑話,保證你開懷!”
不等我阻止,他已經興致勃勃地講起來:“聽好了:一頭狼偶然來到一家人屋子旁邊,正好聽見屋子裡有人對小孩說:‘你再哭!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可是孩子還是哭,哭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等得兩眼黑的狼長嘆一聲:‘哎……人類說話不算數!’怎麼樣,太好笑了,哈哈哈!”
我偏頭看著他笑得前仰後合,等笑聲稍微停歇了一點就告訴他:“這應該是一頭座狼,狼沒有足夠智力理解地表通用語。”
笑聲嘎然而止。
“天賦,真正的天賦!太難能可貴了!”艾克林恩一臉震驚,“自打到這兒來我見識了無數靈吸怪,但是隻有你,我的朋友,只有你才具備說冷笑話的天賦!”
“我寧可你稱讚我的奧術學習能力。”我實在不能理解人類這種所謂的幽默反諷。毫無邏輯,也沒有理論基礎。
我認識這個惡劣無聊的“幽默大師”(當然,是他自稱的)已經有六年多了。
地獄火之城的大門只是為靈吸怪敞開。城裡的智慧生物基本可以分成幾大類,第一類當然是靈吸怪,城市的統治者;第二類就是靈吸怪的奴隸,炮灰兼食物;如果你擁有卓越的手藝,那麼你將成為第三類,城市共有勞動者。靈吸怪也無法以個人名義支使你做事,更不能隨意將你處死,你享有一定限度的個人自由,但終生必須為本城無償貢獻力量和智慧。
假設你是一個外來者,想要以平等自由的身份入城辦事,那就只有一種辦法:生死決鬥,一對一。打敗一個靈吸怪證明你的存在價值。但是決鬥的勝利也只不過保證入城後最初四小時內你是安全的。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然後迅離開。一旦滯留過規定時間,你將不被保護,靈吸怪針對你的各種打擊將接踵而至,直到你變成餐點或者淪為奴隸。
艾克林恩是獨一無二的第四類。憑決鬥勝利取得入城資格,然後在本城一住就是六年多,直到現在仍安然無恙——這當然不是靠他那些完全不好笑的冷笑話,能觸及第八層魔網的大巫師實力總能讓具備理智的陰謀家望而卻步。
“太遺憾了,我的朋友,這方面你差勁得要命,”他滿懷歉意地說,“我已經盡力傳授了。你的領悟力、理解力和邏輯無以倫比,法術辨識、神秘知識和古文字解讀已經比我都強,可就是沒法施法……實在太奇怪了,你是我見過的智商最高的傢伙,卻好像跟奧術有仇。”
當然有仇。
我趕緊又往自己口器裡灌了一小瓶麻痺藥水。
“讓我看看你新制作的道具吧,”我說。
………【3、生死決鬥】………
當我按照厄德隆長老指定的傳送點傳送到他面前的時候,現自己來到了七橋角鬥場的貴賓包廂裡。
這裡是地獄火之城的底部,距離底部的熔岩河流只有不到二百英尺,七條寬窄不一的黑巖橋在裂谷中心交錯連線,組成了七橋角鬥場的中央場地。從裂谷頂端飛流直下的地下激流衝入熔岩,化成了一層厚重的水蒸汽,緊貼著橋樑翻滾浮動,就像艾克林恩形容過的半山腰的滾滾雲海,只是被下頭熔岩紅亮的光映得火燒血染一樣。
厄德隆長老背對著我,好像把全部注意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