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看著樓道間緊握槍械的聯邦士兵,緩緩解掉腰間的圍裙,平靜回答道:“不用這麼緊張,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逃跑。”
李封微微皺眉,不解地看著他,然後餘光掠過他的肩膀,看到一位孕婦扶牆走出臥室,大腹便便,十分辛苦的模樣。
白玉蘭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眉梢做一抽搐,放圍裙的手臂變得有些僵硬,直視李封臉頰的眼眸驟然明亮。
李封沉默片刻,望向那位滿臉疑惑的孕婦,面無表情說道:“政府特別任務,需要徵召優秀軍官重新入役,你丈夫要去接受一段時間的特別培訓。”
墨綠色的防彈軍車內。
“幾個月了?”李封問道。
白玉蘭目光微垂,落在手腳上冰冷的鐐銬上,輕聲細語回答道:“快生了。”
李封眉尖微蹙,點燃唇間的菸捲,略一停頓後給白玉蘭也點了根,搖了搖頭,說道:“我實在無法理解,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要幫他,不要忘記他是帝國人。”
“我不相信。”白玉蘭平靜回答道。
“我也不想相信他是帝國人。”
李封取下唇間的菸捲,向車外吐了口唾沫,“但這是事實。”
白玉蘭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微笑回答道:“那也沒什麼關係。”
李封的眉尖皺的愈發厲害。
白玉蘭舉起戴手銬的雙手,取下唇間的菸捲,輕聲細語解釋道:“我十五歲入伍,那時候老師長的部隊還叫十七師,不是港都的8384,後來我被調去白水,替政府搞暗殺之類的私活兒,再後來,七組開始自己接私活兒。”
“你想說明什麼?”李封面無表情問道。
“部隊所有人都清楚,我們七組一直都是僱傭軍,我是個只認錢的僱傭兵。”白玉蘭平靜說道:“小老闆前後給了我兩千多萬,這筆錢……夠我賣幾次命了。”
李封自然不會接受這個解釋,但同樣自幼在軍營里長大的他,其實不需要解釋,大概能夠了解,白玉蘭做出這個選擇的原因是什麼。
墨綠色防彈軍車內陷入沉默,白玉蘭轉頭望向窗外,面無表情看著飄揚輕舞的雪花,想起當年環山四州基金會大樓外那些同樣飄舞的紅葉。
那時候他負責遠端狙擊協助許樂,卻在最關鍵的時刻飄然遠去,現在他已經遠離那些戰鬥的歲月,妻子懷孕將產,卻又在許樂最關鍵的時刻棲動了扳機。槍聲隔了數年再次響起,還是當年。
……
溫暖的小樓餐廳,淺藍色的近海風格餐桌,穿著淡藍禮服的漂亮姑娘,營造出一種溫暖而愜意的感覺,就在這種溫暖中,許樂低著頭快速吃掉一盤又一盤食物,露露一直微笑在旁看著,兩個人偶爾交談一句,便又回覆安靜,顯得格外有一種家的感覺。
艱難的逃亡戰鬥讓許樂的腸胃早已飢餓不堪,土豆泥燴合成脂與青豆沙味道其實只是一般,此時卻來不及在味蕾上打個轉便天然透出香甜的滋味。
露露姑娘是類江人,長的很好看,還很年青,但進入某個行業已經有很多個年頭。
憲歷六十六秋天,她曾經在臨海州某家聲色場所裡,看見一個在長椅上酣睡的男學生,她曾屈著白嫩的大腿,在指甲上塗著紅,在男學生臉上染著羞,湊作一堆打牌玩樂,然後肆無忌憚的笑。
幾年後那個男學生成為了聯邦著名的戰鬥英雄,露露卻還在從事這個行業,只不過從業的地點接到了西林大區落日州,在那家豪華的夜總會里,她勇敢地坐到了戰鬥英雄的身邊,然後有了一夜關於摩娑挑逗鬥毆大醉嘔吐及承諾的記憶。
那夜之後,那位戰鬥英雄把她送回了首都星圈,請一位家世驚人的朋友代為照顧,從那之後起,露露姐雖然還在從事這個行業,卻已經不用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