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不過是替望霞仙子趕車驅架的奴僕,也敢以神仙自居,不知天高地厚,我便替巫山山神好好教訓教訓你。”張潛雙眼微眯,話音剛落,便見一片目的紅芒當頭罩下,黿鼉大漢轉瞬之間劈出兩刀,一刀下斬、一道上撩,刀芒交錯猶如血盆巨口,彷彿能將人撕成粉碎,黿鼉俗稱鱷魚,這大漢原本就是巫山神女峰下長江水域中一條修成妖道的鱷魚,此類物種,咬合力冠絕百獸,這一式刀法也是從本能中衍化而來,威力無窮,厲害至極。
刀芒尚未落下,呼嘯之聲便已經瀰漫虛空之中,猶如利刃切割,讓人聞之膽寒。
張潛負手而立,沒有任何褪怯之意。
見刀光落下,影影綽綽,卻是探手抓去,如入飛梭之中。
甲山看的是膽戰心驚,生怕一眨眼間,張潛便會落得斷手殘廢下場。
然而事情的結果總與預料呈現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反差,張潛探手動作並不迅捷,相比於黿鼉大漢揮刀的速度甚至有些緩慢,然而卻將那快到當空之中留下無數殘影的鋸齒長刀抓在了手裡,這刀長逾九尺,寬近三尺,厚達一寸,猶如門板一般,張潛白皙如玉的手掌卡在血跡斑斑的刀鋒上,像是拖著一座沉重山嶽,然而他卻是眼睛也沒有眨一下,身形猶如鐵鑄,紋絲不動,兩人如今已經近在咫尺,黿鼉大漢看著張潛那平靜如水的目光,心中浮現一絲淡淡的恐懼。
張潛抬手間便破去殺招,顯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範圍,然而就此認輸、退讓卻也絕無可能,不符合他的姓格。
奮力一掙,體內妖氣滾滾,猶如巨蟒一般纏繞於身軀之上,身形陡然拔高,憑空長了幾尺,猶如龐然巨物。
同時喉結震顫,猶如滾珠一般,口中發出嗬嗬的吼聲。
沉悶如雷,震得山頭之上竹葉紛飛。
“安靜一些。”張潛微微皺眉,語氣如訓斥一般,手腕一翻,竟將鋸齒大刀生生擰轉了方向,鋒口朝上,刀背朝下,帶動著黿鼉大漢的身軀也微微傾斜,看起來極不自然,卻沒有一絲能力反抗,好像用手抓著車軸一般,喉嚨中發出的沉悶吼聲漸漸吃力,臉色漲紅,而後張潛抬起食指壓在刀鋒之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經由刀身傳達至手心,他肩膀陡然下沉,身軀墜破雲層,竟然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落在山頭之上,發出沉悶巨響,腳下山岩碎做齏粉,漫過腳背。
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從他開口訓斥,到最後一個音節吐露出來,不足眨眼瞬間。
黿鼉大漢先前飄於空中,身形偉岸,猶如神明。
轉瞬之後,便被震下雲端,雙膝微曲,胳膊上青筋乍起,妖氣縈繞於刀身之上,似在極力催動,可惜如蚍蜉撼樹一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看起來無比糾結。
此時此刻,他已是將所有力氣都集中在一處,用以應付刀身上傳來的巨力,連喘息的力氣與空檔也沒有,哪還發得出一絲聲音來。
讓你安靜你就安靜,連哼也不讓你哼一聲。
“我乃巫山山神御前侍衛兼陰兵統領,你敢傷我?”黿鼉大漢憤怒至極,一道神識傳音轟入張潛腦海之中,張狂的表面之下流露出一絲難以隱藏的恐懼,顯然是沒了底氣,雖然還手段未曾施展,但張潛顯露出的手腕太過強硬,他也不想做這無用的掙扎,真若撕破了臉皮,眼下可能吃虧,暫用身份將他鎮住,等一會神尊到臨再為自己主持公道,不信這廝還敢這般狂妄,然而他又錯估了張潛的膽氣,他連海蟾子的親生兒子、關門弟子都是揮手便殺,豈會因這身份而心存忌憚。
張潛並未理他,輕輕鬆開了手。
黿鼉大漢如釋重負,見有機可乘,腳下一踏,妖氣灌注刀中,猛地前突刺去。
“冥頑不靈。”張潛雙眼微闔,瞳孔深處流露一絲寒光。
那鋸齒長刀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