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妖氣猶如火焰一般搖擺,使得四周空氣都呈現一種詭異的扭曲,刀尖轉瞬間便抵上胸膛,卻被一層青光阻攔在外,如雨落平湖,泛起圈圈漣漪,沒有一絲聲音傳出,竟是難有寸進,黿鼉大漢陡然色變,腳下猛然一跺,地動山搖,肩肘齊沉,後續之力猶如潮水一般席捲而去,甲山直接被他身上回盪開來的氣流吹翻過去,連滾帶爬跌下山丘,而刀尖依舊沒能突破分毫,那層清光盪漾的愈發猛烈,如清水之中一團墨跡,陡然瀰漫。
無窮無盡的青氣轉瞬之間便將他捲了進去。
黿鼉大漢頓受重創,身子好像蝦米一般蜷縮起來,被青氣蹂躪的面目全非,如同一團爛泥似的。
而後身上皮肉崩裂、脫落、化作粉塵。
露出一塊一塊灰褐色的鱗甲,猶如老樹皮似得,身子也塌了下去,趴在地上,竟是被張潛直接打回了原型。
乃是一頭三丈多長的巨鱷,身上鱗甲猙獰,猶如刀鋒,滿口獠牙,形似亂筍,恐怖無比。
“牛鼻子老道,我與你不死不休,待仙子來了,定不饒你。”大漢渾身被青光籠罩,猶如被鎮壓在萬丈深的海溝之中,巨大的壓力使得他像是藥材店裡的穿山甲一樣,被平平整整壓在了山頭上,只有一條尾巴還動彈的,張潛卻不容他繼續胡鬧,彈指一揮,土壤之中頓時生出無數藤蔓,猶如鎖鏈一般,將他死死縛住,而後不斷勒緊,巨大的壓力使得他意識漸漸模糊,也少了聒噪,張潛眉頭漸漸舒展,無所謂道:“我替其管教手下,她若明事理,當謝我才對。”
此時甲山正從山下爬了上來,一露頭便看見平曰裡威風不可一世的神使大人正像死狗一樣被人摁在地上,嚇的面無人色。
“道長,手下留情。”甲山驚慌失措,急的手忙腳亂。
“此人不識好歹,我讓他長長教訓而已,沒興趣傷他姓命。”張潛目光淡然,掃過地上的黿鼉大漢,未將甲山的話放在心上,亦不多言,抬頭看向天際,只見天邊極遠之處,一條樓船自雲中駛來,雕欄漆窗,似秦淮河上飄蕩的畫舫,不過從天上而來,又以雲霧為水,卻多了一種出塵的味道,畫舫四周迷霧重重,自身氣息與雲海融為一體,神識根本無從察覺,若非張潛太陽穴發生變化,使得目力增幅百倍,也根本無法看清百里之外的雲海中有一個細若微塵的黑點。
不過片刻,樓船駛進萬竹嶺空域之中,一路而來,故布疑雲,隱去行蹤,此時到臨,甲山也依舊未曾發覺。
這樓船主人隱匿氣息的手段十分高明,神識感應,只覺得頭上飄來一團雨雲,便無其他發現。
張潛眉頭微鎖,目光卻是穿越了層巒疊嶂的雲海,看到了樓船的全貌,長約十丈,全船上下無一絲縫隙,像是用一株完整的巨木雕琢而成,寶光瑩瑩,一看便知不凡,讓他想到了當初青槐道人借來使用的那艘雲船,兩者到有些相似之處,只是這樓船比之大氣了豈止十倍,點綴無數天地奇珍。
似那廊下的一盞宮燈,竟然是以明玉為燈芯,散發光線溫和似水,千年不熄。
在船舷前,站著一位位容貌姣好的宮裝少女,身上氣息飄飄渺渺,那些湧動的雲氣竟然從身上直接穿過,好似虛影一般,竟是鬼魂。
整艘樓船,都透著一種難以訴說的詭異。
“聽甲山講,這巫山山神似乎尸解修成的鬼仙,以鬼物為奴婢丫鬟也在情理之中。”張潛心中暗忖,卻是不曾考慮如何善後的問題,他出手教訓這黿鼉大漢,並非只圖一時之快,而是另有考慮,其實也說不上別有居心,這樓船早在一百五十里外時,就被他發現了蹤跡,然而卻一直慢慢悠悠的雲海中前行,哪怕是他與這黿鼉大漢起了衝突,依舊沒有加快速度,有上一絲要遏制事態的想法。而且張潛可以斷定,對方不是沒有發現這裡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