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他一下,帶著濃重黑眼圈的眼睛牢牢地盯著床上那臉色蠟白的人兒,安靜極了。
“豆啊,你下去吧!這樣哭著鬧你家爺也不會理你的!”鳳傾城看著富豆端著的那晚燕窩是極品,想也不想的自己抄起來,在富豆睜大的眼睛下一口喝掉;完事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嘴角,說了句:“好吃!再去燉一碗!”
富豆顫顫兢兢的看著鳳傾城,嘴巴張著不知道還說什麼好;鳳傾城回頭看他,覺得這小傢伙似乎對自己的行為很不理解:“看什麼看?周顏這一身的傷還要靠老孃親自照料,不把身體養好點能保護病患嗎?去!給廚房講一聲,最好的阿膠、蜜棗、當歸、人參都給我燉了,拿過來我要好好補補!”
富豆看鳳傾城不是開玩笑,忙答應了一聲就下去!
鳳傾城看著棉簾子閃動了兩下,整個屋子裡該走的人全部都走了,慢慢的總算是安靜了。
空氣中,依然是濃的化不開的中藥味;放在一旁茶几上的人參湯被廚房熱了一遍又一遍,一會兒一會兒的給周顏往嘴裡灌,只希望她能吊著一口氣,慢慢的緩過來。
鳳傾城大喇喇的坐在床頭,看著跪在一旁死抓著周顏右手不撒開的花容月,眸光淡淡的轉著流光,半晌之後,說出口:“我說她能活下來就一定能活著,人命這種東西不識說你攥緊了,就能拉把回來的!”
花容月耷拉的眼皮總算是有了抬動的跡象,可是很快就又垂下來,好像剛才的微動只是眼花看錯了一樣。
鳳傾城惆悵的嘆了口氣,看著床上無知無覺得周顏,道:“也虧她命大,流了這麼多血,胳膊也快廢了,身上還中了暗器,能像他這樣躺著,太奇蹟了!”
花容月總算是接過鳳傾城的話,滾了滾喉頭,沙啞著聲音,說:“她一直都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孩兒!”
鳳傾城聽見這話,嗤嗤的笑,妖妖的模樣:“喂,你小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把我這個姐姐擺到哪裡了?”
花容月連眼皮也不抬一下,“你是女人嗎?”
鳳傾城被他這句話堵得心口直髮癢,憋了老半天還是決定不跟要沒了媳婦的臭男人說話;不過,他能這樣兌桑自己,最起碼證明他的心牆還沒有崩塌,他還是冷靜著的,雖然他現在正在做著最幼稚可笑的事兒,可心,依然是強大牢固的!
周顏渾身上下最重的傷就是被薛鷹那毫不留情的背後一砍,鋒利的刀刃從後背肩膀處直直的往下劈,要不是周顏常年練武身子骨異於常人,怕是早就變成兩半,死的透透的;猙獰的傷疤從肩膀一直蔓延到了近乎胸口的位置,脖頸處的大動脈給割斷,骨頭翻著白肉,手筋連著白骨,要不是鳳傾城藝高人膽大,硬是用針將她偌大的傷口縫合起來,怕是早就因為流血太多而一命嗚呼。
而身上多處被暗器打傷的傷口雖然看上去猙獰,可跟那劈砍的刀傷比起來簡直好太多了,撒了最好的金瘡藥,慢慢便有了癒合的趨勢;唯獨只剩下那一條滲人的大傷口掛在脖子上,讓人不清楚她醒來後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活動自如,是否真的要殘了!
時光如梭,光陰飛逝;三天三夜的昏迷周顏就像沉浸在大海中一樣,全身無力的任由海水將她託著,飄到哪裡就是哪裡;多少次她被傷口的疼痛扯得連頭皮都是麻的,又有多少次她心裡放棄掙扎和希望,奢望著自己能這樣一閉眼就過去,最起碼她不用再忍受那種近乎刮骨一樣的撕痛苦楚。
可是,在朦朧中,她不止一遍的看見花容月哭紅了眼睛守在她身邊,一次又一次的喊著她的名字;身邊,父王和母妃似乎也極為著急,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近乎絕望的痛楚,可又不甘心的帶著希望,祈求著真正的奇蹟能夠降臨。
她就是在這種絕望和希望中不斷地掙扎,終於在自己死撐著不放棄的時候;眼前的光亮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