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命,孫天羽再想不出轍來,只好道:「請爹爹指點。 」
封總管沉吟一會兒,「不妨避重就輕,承認這裡面有逼奸逼供的情弊,但是案子大體無誤。 我跟何清河私下商量一下,我們兩人臉面要緊,朝廷的臉面更要緊。 已經邸報明發的案子又翻過來,朝廷顏面何存?反正白孝儒已死,洗脫罪名也不能活過來。
「不妨將錯就錯,對其家屬從輕判處,保全性命;另一邊對涉嫌逼奸的獄卒從重懲處,殺上幾個。這樣不需翻案,朝廷的臉面也保住了,受冤的家屬略加拂拭,涉案的獄卒該殺就殺——就是翻過案來,結果也不外如此。你看如何?」
孫天羽聽得心悅誠服,「乾爹說的是。白家雖然受了冤屈,但哪個廟裡沒有冤死的鬼呢?為了朝廷臉面,輕判寬縱也就是了。」
封總管道:「既然如此,這案子不妨由你處置。該抓的該放的,都由你拿出章程,擬出來報給刑部。」
孫天羽連忙叩首,「孩兒遵命。」
封總管又道:「雖然由你來擬,但文書上不能有你的名字,免得招何清河之忌。這樣吧,剛才我也跟寧遠知縣說了,此獄由本鎮著人接管,就由東廠接管,作為東廠嶺南道查逆使獄。 你來作獄正,留一名太監作你副手,另外再給你留些神機營軍士作獄卒。」
孫天羽大喜過望,「多謝爹爹恩典!孩兒粉身碎骨也難報爹爹大恩。」他從偏遠縣獄一個小小的獄卒,一躍成為東廠秘密監獄的頭子,可謂是一步登天,不由他不感激涕零。
封總管笑道:「我的幾個乾兒子,最小也是三品官。你還年輕,先在這裡歷練歷練。差事兒幹得好,將來還有恩賞。 」
說著,封總管喚來一個太監,指著孫天羽道:「這是我新認的乾兒子,在這兒替我們管著監獄。 韓全,你留這兒幫我兒子打理幾日,得空兒跟他講講裡面的事。等案子辦完再回京。」
那太監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削肩細腰,宛如女子,他躬身細聲細氣地答應道:「遵命。」
封總管滿意地直起身,「案子就由你們去審。本鎮先去歇歇。告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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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監仍一五一十掌嘴,白雪蓮直挺挺跪在地上,頭髮散開,雙頰被打得通紅。 丹娘流著淚不住涕哭;薛霜靈板著臉面無表情;玉娘剛舉發過孫天羽,沒想到風雲突變,來了個大太監逼走何清河,又認了孫天羽作義子,此時見孫天羽出來,頓時像見了貓的老鼠,嚇得瑟瑟發抖。
這邊劉辨機等人死裡逃生,都眼巴巴望著孫天羽,盼他高抬貴手。孫天羽一笑,走到大堂公案後,朝堂下跪的眾人看去,第一次感覺到手握生殺大權那種飄飄然的滋味。
孫天羽扶著座椅,說道:「韓兄請坐。」
韓全垂著手,笑咪咪道:「小的不敢,孫兄請。」
兩人推讓片刻,孫天羽才坐了。他看了眼淚光盈然的丹娘,心裡一酸,接著又被心裡的喜悅自得沖淡,溫言道:「起來吧。」
丹娘搖了搖頭,低泣道:「別打了……」
孫天羽既不認得掌刑的太監,也不知道乾爹說的掌嘴要打多少,猶豫間,旁邊的韓全已經喝道:「住手!」
那太監立刻收手退下。
孫天羽咳了一聲,道:「此案繼續審理,由本人那個……」座椅上似乎還帶著何清河的體溫,但眨眼之間,他就由案犯成了審案的主官,猶如作夢一般,他頓了頓,壓下心底的慌亂,口齒變得流利起來,「誰有冤情,儘可呈訴上來。」
堂下靜悄悄無人開口。
孫天羽緩緩看過眾人,說道:「薛霜靈,你有冤情麼?」
薛霜靈道:「大人明鑑。 賤囚實實在在早該死了,被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