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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成一個詞,還是把‘一’和‘律’看成獨立的兩個字,是個問題。別人都叫他張yí律,只有她叫張yī律。哦對了,還有我,何其不幸,觸了他沒藏好的傷。可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僅僅是因為她與眾不同地對待他的名字麼?

“當然不是。”他竟然淺笑起來,他竟然會笑,他的臉部線條竟然也可以柔和!原來再嚴肅的人,也會因為心愛的人而軟下來。

“你說說她罷。”

“不知從何說起。不如你問我答。”

我想想,“她現在哪裡?”

“不知道。”

“呃……那為什麼分開?”其實我不太會八卦。

“我對她不夠好吧。”猜想的句式,語氣卻肯定。

“這是她說的?”

“嗯。”

“那你就改啊,對她好點啊。”

“那時候沒當回事兒。”

“然後她就離開你了?”

“嗯。”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可她離開後你心裡還有她?”

“是。”

我真想罵他:女人多好哄,稍稍用點氣力花點心思,她就會滿心歡喜。嫌你對她不夠好,那你就對她再好點啊,怎那麼輕易就放手了,這是其一。其二是,你個張一律,你TMD心裡有別人,你還來勾搭我作甚!這才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我的右腦告訴自己,罵他質問他硬處理他,我的左腦卻說,冷靜點,凡事必定出有因。最後左腦戰勝右腦,我儘量緩聲,“知道自己放不下,怎不去追回來?”

“沒把握住她留給我的時機。等後來想追時,已經遲了。”

我瞭然,又一俗人——非自己主動放棄的失去,必定成為最愛。我挺不屑的,為啥就不能來個脫俗的?

“她有了別人?過得好?”

“嗯,再找她,身邊有人了。”恨自己後知後覺吧。

“所以後來就對女人完全轉了態度?”

“嗯。可都找不到對她那感覺了。”

K,我可真瞧不起這句話。

我左右腦再次交戰,但這次右腦勝出,口無遮攔,“你這就是犯賤!擁有時不珍惜,失去了後悔。你這樣的人,活該得不到愛情!”我清楚得很,我的激動不是隻針對他。

他顯然不適應我的語氣急轉,臉上憋屈的樣子,欲言又止了好幾回。

車裡愈加窒息。

他開了窗。

晚風習習而入,像冷情卻溫柔的情人,撫過我的臉,掠過耳廓,探入領口順著脖頸沉下,籠住衣物裡的身體。

涼意熄滅了我的怒火。“對不起。”

“沒關係。我知道你也在罵他。”

“………”

“你還愛他?”

“不愛。”我答得乾脆。

“確定?”

“我不能容忍背叛。他跨出了那一步,就該知道沒有回頭路。”其實沈東寧的背叛,何嘗不是給了我們雙方一個大臺階?

“很好。”

一對對匆匆而過的車尾燈交織出紅色幻影線,低低地蜿蜒著浮在馬路上。他說很好時,我正盯著那線條出神兒。他的話有如幻音,配著那幻影,隔了好一會兒,含義才到達我大腦尚未被催眠的那部分。一個激靈,我猛地抬起頭。

他看著我,眼神矛盾,帶著點篤定,又有些期待。

我喜歡這矛盾。無關此人。

我不說話,移開目光。他也沒說什麼,送我回家。道別時他說,“好象你還需要時間。”

我想想,這樣答,“需要時間的是你。”

“你可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