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反而會危及自身。是以蕭氏子弟在修習本家內功之時,往往會佐以一種陰寒的內功修煉,用以消解本家內功中的躁烈之氣。煥兒天生體質極寒,不用再修煉別的內功,自身體質自然而然就能抵消過烈的內功,所以他修習上一年,往往抵得上別人修習兩三年,若單以功力高深而論,煥兒如今只怕已經和我不相上下。
“然而,也正是這日益精深的內功成了威脅他性命的最大隱患。煥兒的體質極寒,而他修習的內功極炎烈。打個比方,如果是一隻盛過冰水的瓷杯,突然把它丟入火盆中,會怎麼樣?”
“那會……”我仔細回憶日常見過的情景,“會炸開吧,很冰的杯子如果在火上燒的話,一般都會炸裂的。”
“是啊。”歸無常淡淡地笑笑,“煥兒現在就是這麼一隻火盆裡的冰杯子,炸不炸裂,只是早晚的事。”
我把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會讓他選,是去阻止落墨,還是散去功力。”歸無常笑了笑,“他選了不散去功力,去阻止落墨。”
我牽動嘴角勉強笑了笑:“就知道他會選這個。”
“也許讓他這麼選,是逼他選擇去阻止落墨,”歸無常又是一笑,“因為能讓落墨改變主意的,全天下也只有煥兒一人了。”
“那你呢?”我脫口而出,說完了有些後悔,不過還是問,“你不行嗎?”
“我不行啊。”歸無常沒有一絲意外,依舊淺笑著,“我在很久之前就問過落墨,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能結束,落墨回答說不會。”
“那就不能殺了那個教主嗎?她死了一切不就結束了?”話一出口我又開始後悔。
歸無常果然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搖搖頭:“太宗皇帝留下的律令,不準蕭氏後代子孫傷害靈碧教的教主。”
“噢,”我點頭,“只是因為太宗皇帝的律令嗎?如果沒有這個律令呢?”我今天真是有些奇怪了,怎麼一直追問這種問題。
“如果沒有?”歸無常把頭輕輕側開,昏暗的風燈下他的臉蒼白而平靜,“不會,我不能傷害落墨,就算我死了,也不能。”
空洞的夜風從身邊嗚嗚吹過,我有些恍然地接上去:“咱們剛才是說到哪裡了?說只有蕭大哥才能阻止他的母親?他要怎麼做呢?”
歸無常淡淡地笑:“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煥兒要怎麼做是煥兒的事,你可以去問他。”他頓了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場較量中,煥兒一定沒有給自己留活路,他是抱著必死之心去的。”
我輕輕點頭,轉頭去看黑沉沉的夜色,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對了,我還有別的問題,那次你為什麼要把我擄到庫莫爾的大營中,還射了我一箭?”
“如果沒有那次山海關之行,你和煥兒會怎麼樣?”歸無常不答,反而發問。
“還不是老樣子。”我頓了頓說,“還是會互相猜忌提防吧,也許時間越久,誤會越深,彼此之間的隔閡會更大。”
“那不就好了?”歸無常笑笑,“我特地安排這麼一場好戲,讓你們患難見真情,不好?”
“一點都不好!”我恨得牙癢癢,“你就不怕那一箭射重了,真的把我射死了?那傢伙差一點就把命送在庫莫爾的大營裡了!”
“命數嘛,七分靠人,三分靠天,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歸無常閒閒的,說得無比輕鬆。
《我的皇后》下 第三部分(14)
我被他氣得簡直沒話說:“我總算知道酈先生為什麼叫你們是天下第一莫名其妙的夫妻了,我看你們是絕配!”
歸無常哈哈一笑,突然說起來:“小姑娘,你嘴上說得挺硬,手下得也狠,但其實你還沒對煥兒忘情,只是在生他的氣吧?”
我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