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姐去見了皇后,透露了在下的行蹤,皇后娘娘這才要來見見我。”
野利氏冷笑道:“你腦子確實聰明,不過有一點倒是猜錯了,端雲可沒說你在這裡,相反他還極力替你掩飾,是我察覺到她話中的破綻,這才逼問出你在此處養傷;你本事不小啊,外邊搜查的底朝天,你卻在我野利家的宅子裡優哉遊哉,居然能蠱惑的兩個小妮子不顧大夏安危為你保密,你很有本事,很不錯!”
野利氏的‘誇獎’沒讓蘇錦覺得驕傲,反倒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蘇錦忙道:“是我耍了詭計脅迫她二人為之,倒不是她們自願的。”
野利氏道:“端雲今晚去行宮求見我,說了一番兩位大王的死因的疑惑,憑她這個小妮子如何能分析出這麼多的疑點來,定然是有人在她面前替他分析的了,我一番追問,這妮子自己便露了馬腳,若非如此,倒是見不到你這位宋國高人的真面目呢。”
蘇錦恍然大悟,野利氏確實是個精明的女子,僅憑此便能察覺有異,不愧是後宮歷練出來的人物,對話外之事,弦外之音頗為敏感。
“然則……皇后娘娘以為在下的分析是否有道理呢?兩位野利大王之死是否又嫌疑之處呢?”
“一派胡言,你這是完全的挑撥離間,我來此便是要告訴你,你的一切挑撥都是徒勞的,我野利部落絕不會與皇上反目,你就別忙活了。”
蘇錦有些詫異,按理說野利皇后會更快的領悟到其中的疑點才是,怎麼會比野利端雲還糊塗,竟然開口大斥己非。
“娘娘,我說了只是猜測而已,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於我無干,我也犯不著在貴國內部調撥,因為你們此番怕已經是焦頭爛額自顧不暇,不用我調撥你們也會亂成一團,我又何必枉做小人。”
“你很得意是麼?我大夏確實已經陷入困境,這些都拜你所賜,你是在當面嘲笑於我是麼?”
蘇錦冷聲道:“天大的笑話,拜我所賜?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你們若不對大宋生覬覦之心,又何至於陷入今日的境地,今日這一切若一定要找個根源的話,那便是你們自己的野心招致了失敗和混亂,和他人無干。”
野利氏怒道:“強詞奪理,我大夏立國於西北,憑什麼受你宋國奴役?難道我們党項人世世代代便只配做你們漢人的附庸?成為你們口中的蠻夷之族?憑什麼你們可以佔據肥沃豐腴之地安身立命,而我黨項人便只能蝸居西北手風沙霜寒之苦?”
蘇錦道:“你問的這些我都答不上來,不過我倒是可以用你的邏輯來問問你,若是你党項的貧苦百姓問你:憑什麼你們便可以錦衣玉食穿金戴銀,高屋大宇的住著,僕從如雲的伺候著,他們卻只能餐風露宿與牛羊為伍,打仗的時候卻還要衝上去送死,你該怎麼回答?”
野利氏道:“天生如此,又有什麼好抱怨的。”
蘇錦冷笑道:“你的回答便是我給你的回答,本來改變現狀的辦法有很多,加強兩國商貿,互通有無,共同立足天地之間取長補短才是改變的良策,你們偏偏選擇了最為愚蠢的辦法,用武力來征服,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又怪得了誰?這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在貧苦百姓的心裡他們只求溫飽安生便可知足,為何你們身為上位者偏不知足,偏偏要去侵佔他人的地方,對於這種行為,當然要無情的予以打擊,我說的夠明白了麼?”
野利氏鳳目圓睜,已經到了要爆發的邊緣,但忽然嘆了口氣,臉上怒容消失,恢復平靜之色。
“事已至此,誰是誰非不是我今日前來的目的,我承認你說的有理,可是有理未必可行,不過我倒是很欣賞你的見地,比很多人高明的多,大多數人怕是一輩子也想不到這些吧。”
蘇錦被這女子的劇烈的情緒變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人才是最難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