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統治下過平靜日子的國人來說,也許憤怒和仇恨才是他們敢於反抗的動力。”
“你說得可能有道理,不過,我有些害怕——”程盈秋剛說到這裡,門被輕輕敲了敲,崔小臺端來了熱好的飯菜。
黃曆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然後又很嚴肅地說道:“功課做完了嘛?”
“做完了,先生。”崔小臺很恭敬地答道。
“那就回屋去練呼吸,收拾碗筷的事情不用你做了。”黃曆點了點頭,臉色略微和緩了一些。
崔小臺是個苦孩子出身,否則他爺爺也不會拼了命去奪籤份,他是很懂事的。在黃曆這裡短短几天,他感受到了與以往的不同,便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所以,他很能幹,讓黃曆和程盈秋都感到輕鬆不少,這兩個人對日常生活的瑣碎活計都不是有熱心的那種。
黃曆吃著飯,程盈秋坐在一旁,皺著眉頭,象是在思索什麼難題。直到黃曆吃完,放下碗筷,她才默默地起身,收拾桌子。
等到程盈秋再次回來,黃曆已經點亮了檯燈,拿出了紙筆。在天津情報站,包括抗團,能夠將日文翻譯成中文的,屈指可數,而且能夠令人放心地看到這些檔案的,除了黃曆,暫時還沒有。
程盈秋將門閂好,給黃曆沏了杯茶,安靜地坐在一旁,拿著本書翻看著,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有些情報是道聽途說,胡亂編造,黃曆自動地略了過去,但也有幾份情報真的可能對抗團或軍統情報站構成威脅,黃曆一一翻譯記錄整理。
也不知過了多久,黃曆才工作完畢,將那些日文情報捲起來,扔進了爐子,再把整理好的檔案在屋角的一塊活動磚下藏好。已經是深夜了,兩人上床準備休息。
“我很害怕。”程盈秋突然充滿憂慮地說道:“和夢雨擔心的一樣,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活著落在日本人手裡的。那些令人髮指的刑訊,我怕挺不過去,要是落到那些禽獸手裡,真不如給自己一槍。只是,我怕出了狀況,讓我連自殺的選擇都沒有。真的,我不怕死,可我怕鬼子,也恨鬼子,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黃曆很理解程盈秋的擔心,一個女人,落在那夥畜生手裡,會遭到怎樣的汙辱和折磨,真的是不敢去想。他沉吟了一會兒,伸手拍了拍程盈秋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我呢,我會保護你的,我可不怕鬼子,而且本事你也知道——”
程盈秋突然側過身,緊緊抱住了黃曆的胳膊,將臉貼在他的肩頭,身子有些顫抖,她畢竟是個女人,膽小不是她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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