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好了,儀式已經結束,大家統統離開祠堂吧!要應酬,到別的地方去!”沒完,她拄著柺杖,掉頭就走了。
夢寒一驚,抬起頭來,正好接觸到靖南的眼光,他那麼惡狠狠的瞪著她,使她心中陡然掠過一陣涼意,她忽然覺得,自己連秋桐都不如,秋桐還有過被愛的時光,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卓家的人一離去,奶奶就把夢寒和靖萱全叫進了她的房裡。“你們兩個都給我跪下!”奶奶厲聲說。
夢寒和靖萱什麼話都不敢說,就雙雙跪了下去。
“夢寒!你知不知錯?”
“我……”夢寒囁嚅了一下,很無奈的說:“是不是不該給卓家人禮物?”“可見你心裡也知道這件事做得多麼唐突!”奶奶很生氣的說:“第一,咱們曾家從沒有這樣的規矩,就算要訂出這個新規矩,做主的也該是我這個老奶奶,還輪不到你!第二,不管是對內也好,對外也好,誰夠資格代表全家來發言,那都得按輩份來安排,可是今天在祠堂裡,你卻逾越輩份,冒昧開口!在這方面,你一向孟浪,上回初犯,我念你是新婦,不知者不罪,如今你進門都快一個月了,家裡的規矩,你不能說還不知道,那麼就是明知故犯,我必須以家規來懲罰你!以免你目無尊長,一犯再犯!”
夢寒低垂著頭,默然不語。
“靖萱!”奶奶瞪向靖萱:“你更不像樣!自己身上帶著的東西也敢隨便送人!你嫂嫂是新媳婦,難道你也是新女兒嗎?家裡的規矩,夢寒糊塗,你也跟著糊塗嗎?現在,罰你們姑嫂兩個,進祠堂去跪上半日!”
夢寒見牽連了靖萱,一急,就脫口而出的說:
“請奶奶不要罰靖萱,她年紀小,看我這麼做,跟著模仿而已……”“現在加罰半日,變成一日!”奶奶頭也不抬的說。回頭做了個手勢,身邊的張嫂已忙不迭的遞上了水菸袋。
夢寒呆了呆,連忙問:
“您的意思,是說我加罰半日,靖萱就不用罰了,是不是?”
“不要不要!”靖萱忍不住叫了出來:“別給嫂嫂加罰,我自己跪我自己的份兒,奶奶,我知錯了,我去跪祠堂!”
“現在加罰一夜,變成一日一夜,兩個一起罰!”奶奶抽著水菸袋,冷冷的問:“誰還要說話嗎?”
夢寒確實想說話,但是,靖萱拚命用手拉扯著夢寒的衣襬,示意她不要再說,於是,她知道,越說越壞,只有噤口不語。就這樣,夢寒和靖萱,被關進了祠堂,足足跪了一天一夜。新婚還不到一個月,夢寒就嚐到了“跪祠堂”的滋味。自從嫁到曾家來,從“拜牌坊”開始,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婚姻是個悲劇。但,這一天一夜中,才讓她真正體會到悲劇之外的悲劇。夫妻不和也就罷了,這家庭裡的重重枷鎖,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想起以後的漫長歲月,夢寒是真的不寒而慄了。夢寒被關進了祠堂裡,慈媽嚇得魂飛魄散,她飛奔到靖南那兒去求救,正好牧白和雨杭都在那兒,也正為姑嫂二人的罰跪在商討著。慈媽對著靖南,倒身就拜,哀求的說:
“姑爺!你趕快去救救少奶奶吧!她好歹是你的新媳婦呀!在孃家,她可從沒有受過絲毫委屈!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作興罰跪呢?如果一定要罰,讓我這個老奶媽來代她跪吧!小姐畢竟是金枝玉葉啊!”
“哈!”靖南幸災樂禍的說:“在你們家是金枝玉葉,在我們家可不是!她這樣不懂規矩,沒輕沒重,早就該罰了!讓她好好受點教訓,她才會收斂收斂她那股氣焰!奶奶罰得好,代我出了一口氣!我幹嘛再去求情?我巴不得她多跪兩天呢!”
慈媽不敢相信的看著靖南,激動的說:
“她是你的新媳婦啊,你怎麼不肯多疼惜她一點兒呢?說什麼氣焰?她那兒有呀,曾家規矩多,可也得慢慢的教給她呀,才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