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衝頂門,兩眼發花,手腳發沉。可醺醺然之間,那塊壓在他心頭的大石,倒似乎鬆動了不少。
“只此杯中酒,能解滿懷愁。”俞和笑了笑,扔開酒葫蘆,翻身躺在山崖上,酣然睡去。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俞和醒來時發現渾身溼冷,整個人躺著一灘泥濘中。原來在他昏睡之間,這山崖上已落過一場瓢潑大雨。身為證得了還丹道果的煉氣士,其諸般靈覺是如何敏銳?可俞和不僅不知道下過了雨,甚至還被雨水淋了個裡外精溼,由此可見俞和那一顆心,已然亂到了何等地步?
不過這睡過了一大覺,卻還是覺得神智清爽了許多。俞和換了乾淨的衣袍,提一口真氣行遍諸脈,周身毛孔張開,將透入肌膚的寒溼氣化成白煙逼出體外,招手攝回酒葫蘆,拭去了泥水,俞和躍上半空,繼續朝揚州而去。
又飛了差不多七個時辰,俞和才終於回到了羅霄劍門。他先去找宗華真人報歸,卻得知宗華真人去了壽陽城赴宴,於是他到天罡院把自己蓋下來的名牌重新立起,便回東峰小院去了。
獨坐在小院中,俞和還是覺得心煩氣短,拿出傳信玉符給陸曉溪報了個平安,但玉符那邊,卻遲遲也沒有迴音,多半是俞和一走,陸曉溪就閉關養丹去了。
俞和想了想,又拿出了長鈞子的傳訊玉符。這對仙侶眷侶行蹤飄忽不定,那第二個條件可全指望在他們兩人身上了,為了保險起見,俞和覺得還是趁早招呼一聲為好。
一道靈訊發出,還沒過三息,俞和手裡的這片傳訊玉符就猛然間放出萬重仙光。俞和急忙朝屋門上掛的閉鎖陣盤遙遙一彈指,一座小小的封靈陣升起,罩住了他的小院。
兩道九彩人影,挾著驚天動地的氣勢,從玉符上飛出,當空一轉,化作一男一女兩位修士。男的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逸出塵,女的嬌俏玲瓏,面似皓月,眉目如畫。這兩人雖非是真身降臨,只是藉著傳信玉符,隔空送來一道元神投影,卻俱是栩栩如生。而且那股地仙高人磅礴浩瀚的氣機,震得小屋子搖搖晃晃,幾欲傾塌。
俞和連聲告饒:“兩位前輩,快快收斂氣機,我這屋子可要塌了。”
這兩位地仙修士,正是把兩具仙人遺蛻煉化成了他們自己本相的長鈞子與柳真仙子。
長鈞子目現兇光,在俞和的小屋中掃視了一圈,卻發現這裡只有俞和一個人,於是滿臉失望的撇嘴道:“我還以為你小子遇見了什麼狠角色,叫我倆過來給你助拳,這才大費周章的把一道元神投影過來,敢情你小子是閒著沒事,關在屋裡找我們聊天來著?”
“晚輩確有要事相求,前輩還是先收起氣勢,再聽我細細分說。此處是我師門後山,若是被門中師長察覺到有兩位地仙高手突然降臨,只怕敝門上上下下都要被驚動了。”
長鈞子哼哼了一聲,他們兩人各自收起了那一身驚世駭俗的地仙氣勢,兩條九彩仙霞織成的人影落到俞和麵前,長鈞子把雙臂朝胸前一抱,開口問道:“你小子倒不是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這次居然傳訊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俞和看自己的小屋終於還是沒有倒塌下去,長舒了口氣,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丹朱真人意思對長鈞子和柳真仙人說了。
長鈞子聽完第二個條件,拊掌哈哈大笑道:“原來你喚我倆來,是要我們一年後去為你登門說媒啊,這還不是小事一樁!此事包在我身上,保證讓你抱得美人歸就是。到時你與那小姑娘結成連理之日,我們還得來討一杯喜酒吃,賀禮自不會少你的!”
俞和大喜,拱手作揖道:“如此多謝前輩了!”
柳真仙人眨了眨眼道:“那第三個條件,當是人家討要彩禮了吧,可有何為難之處麼?”
俞和一聽,心說柳真仙子果然是個心細如髮之人,長鈞子能有如此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