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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鬯�恕���'守心園',這'守心園'裡沒有名分的宮人,一切都是總管太監說了算。瑣姑娘可知道,'甘泉行宮'的總管太監,也是從這裡的御膳房出身的?”想想自己好歹是身為“尚儀”的女官,無端端卻被這兩個卑賤的妓女連累到這比冷宮還冷宮的地方暗無天日地過活,王氏蓄積許久的不滿,耐不住爆發開來。

本以為攤上的主子雖然來路不明身份下賤,起碼很是受寵,跟著她,自己不說是飛黃騰達,至少也該能混到點好處,如同碧色,不過是替主子梳了個皇上看了喜歡的辮子,就被賞了一個月的月錢——卻不料這主子竟然失寵得這麼快!

倒也不該意外的,妓女這般卑賤之人,又是這般不知進退高低,來這裡沒幾天,就恃寵而驕地諸般放肆,別說是英明睿智的當今聖上,隨便哪個聰明點的男人也要棄之如敝履,只是,自己在這行宮辛苦了半輩子,卻要跟著這樣的主子吃苦受罪。

這個主子以及她最親近的小丫頭得罪過的人,對她們此後本就不可能高到哪去的生活品質,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以後她們若是能吃到一頓飽飯熱飯,她王氏就倒過來姓!

“你你你你你——”阿瑣年齡雖小,人卻不笨,哪裡聽不出來王氏這一通夾槍帶棒的言語,明是對著她這個“瑣姑娘”發作,實際上卻是衝著她的小姐“柳姑娘”去的。只是算起來一應事端都是從她跟御膳房的小太監們爭執開始的,王氏的指責教訓,她也辯無可辯,情急之下,平素伶俐的口舌,不受控制地結巴不出一句話來。

“我怎樣?”放肆言辭出口,王氏自知逾分,也有三分惴惴不安,只是偷眼瞄到柳荷衣聽若未聞、無動於衷的模樣,心中憤懣,竟是越發的難以控制。

懷裡那具歷經風波才由皇帝親衛取來的古箏越發沉重,王氏猛一咬牙,將之丟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響,柳荷衣的身子,終如王氏所願地震了一震。

抱緊了懷裡的六絃琴,目光轉過呆立的其餘幾人懷裡自己心愛的其他樂器,柳荷衣低聲道:“阿瑣,把我的箏抱過來。”那平淡一如往常的音調叫心慌意亂的阿瑣略定了定神,抹了一把眼淚,繞過身前的齊氏去抱地上的古箏,王氏卻踏上一步,擋在古箏前。

柳荷衣眯眯眼睛,忽地冷笑道:“王尚儀當差多年,可見過'守心園'裡的宮人,有需要尚儀等眾多女官宮人侍侯的嗎?”不只王氏,連一旁沉默的齊氏與煙波水色諸人也都愣住。

柳荷衣燦燦爛爛地笑著,語氣是日間那慢吞吞的嬌嗲柔媚:“柳荷衣青樓出身,沒名沒分,宮裡的規矩,是全然不知的,兩名女官,六名侍婢,約莫是皇上臨幸過的任一個宮人都有的待遇,就算打入冷宮,也不會更改,是不是?” “——”王氏的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幾乎脫口的答案。

不是。

不是每一個受過帝王寵幸的宮人,都可以得到如柳荷衣這等封賞的。

帝王后宮,等級森嚴,一後四妃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品秩不同,待遇也各不相同。寶林、御女、采女等八十一御妻,只有侍婢伺候起居,采女二、御女四、寶林六;婕妤、貴人、才人等二十七世婦,除侍婢外,加設一名隨侍女官;兩名女官隨侍,那是嬪以上的級別才有的待遇。

而即使是九嬪之首的昭儀,擁有的隨侍女官,也不過是七品的典史。

她王氏是尚儀,齊氏則是尚功。

行宮中女官的品秩低皇宮一級,俱為六品司正。

暗淡的燭火,閃得王氏臉上陣青陣白。

作為執掌行宮之中禮儀、起居諸般事宜的尚儀,雖然是辛苦熬年頭、努力巴上司再加上各方勤打點、忍痛大出血才得來的位置,但當差多年,宮中各種禮制規矩,倒也算得上是爛熟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