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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人可是姓君?”

春若水微微一怔,這才知道,敢情自己與君無忌的一番邂逅,也落在了她的眼裡。雖然說她與君無忌之間,在感情上來說還談不上什麼發展,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在她的心裡卻佔著極重要的位置,這是屬於她自己的一份隱私,自不欲為外人所知。長身姑娘忽然有此一問,雖然極其自然,並不似有任何影響,卻在春若水心裡激起了一番波動。這種感觸極其微妙,等到春若水有所警覺,鎮定下來,顯然已無了痕跡。

“你……”春若水略似窘迫地道:“為什麼要問這個?”

“為什麼不能問這個?”長身姑娘眨了一下眼睛,道:“他就是那個君探花吧?”

春若水心裡一顫道:“你認識他?”

“如果認識也就不問你了!你覺得奇怪?”長身姑娘笑了笑,繼續接道:“其實一點也不奇怪,這裡人都在談他,我難道就不能問問?”

春若水想想無話可答,長身姑娘卻含著淺淺的笑,轉身自去。

桃林裡已現出沉沉的暮色,大群的麻雀嘰嘰喳喳在附近幾棵樹上亂囂地叫著。

春若水不自覺地發了一陣子呆,忽然想到要問她到底是誰?姓什麼、叫什麼?容到她追過去時,卻已經失去了她的影子。

涼州城大軍雲集,彙集著各路而來的北征人馬。

早在一個多月以前,就聽說皇帝親率大軍,分兵五路由北京來了,可是直到如今,還沒有迎著老人家的龍駕。這會子來了訊息,說是聖駕已到了蘭州,就要起駕北上了。

說來可笑,“北征”的目的,只不過是對付“瓦刺”一族區區四萬人馬。曾經歸順受封為“順寧王”的瓦刺部族首領“巴圖拉”,因為“獻璽”不成,惱羞成怒的在邊界虛張聲勢,部署了一些人馬,可憐朝廷,只以為他是有所異圖,這便又一次“御駕親征”,未免是小題大作了。

也許是當年被蒙古人統治怕了,一點風吹草動,也能令大皇帝寢食不安(作者按:成祖對北用兵,前後總計六次之多,除第一次派大將邱福擔任主帥之外,剩餘五次皆御駕親征,其本人於第六次親征,班師回朝中死於中途)。為了抵抗想象中“死灰復燃”的元軍,成祖不惜在北京大興土木蓋置規模宏大的宮殿(即今日北京故宮),著手將國都由南京遷來北京,他要親自坐鎮,立志肅清沙漠,不再給蒙古人任何可乘之機。

這次親征,雖不似第一次號稱六十萬大軍那般強大,可也人數不少,兵分五路,聲勢極見浩大,比較特別的是,這一趟隨同他御駕親征的,除了次子“漢王”高煦之外,還帶著他心愛的皇太孫朱瞻基同行,要他長長見識。

也許不欲過於招搖,或是恐怕引起百姓的猜疑,軍次蘭州,朱棣皇帝臨時心血來潮,一紙手令,免了漢王“徵北大將軍”的封號,要他不必跟隨自己北上親征,暫時率部警戒河西,只等著大軍凱旋而歸,一同班師回朝就得了。

就只是這道硃砂御筆親批的手令,為“漢王”高煦帶來了一番意外的驚恐與臆測。跪接聖旨之後,高煦特別把宣旨的中軍主將鄭亨讓至花廳,傳筵盛待。筵中,高煦把盞不飲,久久無語。

鄭亨旁敲側擊,早已看出了王爺的心事,他與高煦交非泛泛,當年“靖難”之役,鄭亨為前朝密雲衛的指揮僉事,即為高煦所招降,日後得能封侯,亦多賴高煦從中斡旋美言,這一次侍駕親征,也是高煦在父皇面前力薦其勇,才得拜將侍駕同行,對於漢王的知遇隆情,鄭亨百死無能為報。眼前倒似機會來了。

“恭喜王爺!這一次御駕親證,定當旗開得勝,班師回京後,論功行賞,王爺便是第一大功,聖眷之隆,便是當今太子,也是難以望其項背……”說時鄭亨離座站起,雙手捧盞,笑嘻嘻地道:“卑職恭敬王爺一盅,先乾為敬,請!”一面仰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