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覺懷中似有胎兒在動,你幫我看看,本公主是不是懷孕了?”
那醫師不敢直接去碰公主的玉手,取出一幅乾淨手帕,覆在公主手腕上,再去按脈。
公主道:“你的手,抖得厲害。可不要把錯了!”
背上滿是汗水。那醫師強行鎮定下來,按了一陣,雖然判斷出了脈象,內心卻是人天交戰。
公主道:“怎樣?”
那醫師退了一步。拱手道:“恭喜公主。賀喜公主。公主有、有了……”
夏縈塵道:“真的?”
那醫師道:“真、真的。”階下,說公主未孕的同僚屍體還在那裡,假的也得說成真的。
夏縈塵怒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要敢騙我……”
騙你也是死,不騙你也是死!那醫師眼淚都要流出來。他趕緊道:“公主只管放心,公主確實已經有了,下官豈敢欺騙公主?只因公主方孕未久,脈象不顯,再過十來日,胎兒成形,便能看出……”
“是麼?”夏縈塵道,“嗯……你下去吧,賞你十兩黃金,自己到庫房領去。”
那醫師鬆一口氣,趕緊道:“多謝公主。”躬身而退,退至階下,看著同僚的屍體,心想:“這倒黴催的,公主這麼想要孩子,你順她的意就是,何必跟她作對?”
就在這時,階上傳來公主輕描淡寫的聲音:“過上十來日,若是發現我真是未孕……我把你全家殺了。”
那醫師只覺腦袋轟的一聲,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以頭搶地:“公主、公主殿、殿殿殿……”
夏縈塵怒道:“來人,把他拉下去,給他十兩金子,把他全家關起來,十日後問斬。”
兩名女兵奔上殿來,把那醫師拖了下去。那醫師殺豬般叫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夏縈塵坐在玉椅上,冷哼道:“一個說我是瘋子,一個把我當傻瓜……哼!”
階下,一個清清淡淡的女孩聲音響了起來:“孃親何必把火發在這些人身上?”
夏縈塵眼睛瞄去,看向階下一旁跪著的女孩。
那女孩卻是憂憂。
憂憂跪坐在地上,安安靜靜,仿若一朵無人關注的野花。
夏縈塵冷笑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有同情心起來,關心這些人的死活?”
憂憂淡淡道:“女兒沒空關心他們死活,女兒只是要讓娘知道,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夏縈塵陰森森地道,“我按你教的法子做,卻到現在也不曾懷孕,我用你設下的計謀,除掉了兕鬼門和亢蛹幫,卻讓夫君給逃了……”
憂憂睜著空空洞洞的眼睛,卻凝神對著前方,彷彿在看花一般:“孃親何時真正相信過女兒?女兒教的法子,孃親自己肯定也是研究過,甚至是找了幽幽素素等人仔細參詳,確保女兒不曾騙你,才用在爹爹身上的。至於爹爹逃走所用的手法,孃親這些日子整日裡看著爹爹,又搜走了他的所有靈砂,孃親都不知道爹爹是怎麼逃的,女兒又如何知曉?”
夏縈塵冷眼看她:“莫非……是你暗中助他?”
憂憂嘆氣:“女兒要真的幫了爹爹,現在早就跟在爹爹身邊,和他一起逃了,何必在這對著你這死……對著孃親?”緊接著,卻也是睜著灰灰暗暗的大眼睛,失魂落魄:“爹爹逃走了,卻既不讓我事先知曉,也沒有來找我,爹爹他……早就已經知道我出賣了他……他怕是再也不會信我了……”屁股一歪,坐在地上。
夏縈塵冷哼一聲,又道:“你剛才說,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指的是什麼?”
女孩右手撐地,坐穩身子,道:“孃親今天犯了個大錯。”
夏縈塵冷笑道:“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