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濃濃的眉,真是好看極了。
無邪笑開了眼,軟著嗓音同男孩說:“你別跪了,我是說真的,沒人會買你的,所以,你還是快快把你親人抬回家吧!你把你親人的屍首放在這裡曬太陽,久了會發臭,這樣很不好耶……”
小姐……不會吧!剛剛小姐嫌完了人家臭、人家穢,這會兒小姐又在嫌人家親人的屍首放在大街上會發臭!
小姐她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小姐,咱們走啦!”青兒又去拉無邪的手了。
“你不要煩我啦!”無邪生氣地甩掉青兒的手,固執地蹲在地上與男孩四目相對。
男孩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只是以他清澄的眼直直地望著無邪。
他的眼裡像是承載了過多的包袱而顯得多愁,無邪不懂那樣的目光背後包含了多少的辛酸苦事,她只知道這男孩已經跪了好久、好久了。
他的腳鐵定很酸、很酸了吧?
突然,無邪真的覺得這男孩很可憐了。
“青兒。”無邪突然叫住青兒。
“小姐,什麼事?”
“咱們還剩多少銀子?”
“還剩……”青兒拿出荷包,點點裡頭的碎銀子。“還有一兩三錢。”
“給我。”無邪伸手要。
青兒將銀子連同荷包一起遞給無邪。
而無邪則原封不動地全給了男孩。
男孩這才抬起頭看著無邪。“你要買我?”他的眼中有著一丁點的欣喜。
“不,我不要。”他那麼臭、那麼穢,她才不要買他哩!
“可……你卻給我銀子?”
“那是讓你葬你爹用的。”
“小姐,一兩三錢不夠啦!”青兒忙著解釋。
無邪聽了,馬上垮下臉愁苦地說:“那怎麼辦?我沒銀子了啊!”她爹爹只給她一點點銀子讓她出來逛大街買零嘴用的,她身上沒多餘的錢了。
啊!有了。
“這個行不行?”無邪從她的髮髻上解下步搖。“這是我生日那天,我爹爹特地請師傅打造的,喏!給你。”無邪將自己的髮釵遞了出去。
男孩看著那以金子做的步搖上還綴著碧綠的玉,心想,這步搖鐵定值不少錢。
男孩伸出手,將步搖接了去。
無邪見他收下,當下眉兒連著眼一起笑開來。
如此一來,他的親人能安葬,他就不用跪在這裡讓太陽曬了,不是嗎?
“你快快回家吧!”無邪催著男孩。
男孩看著手中的步搖好半晌,這才開口問:!那你呢?你要去哪?“
“我還要逛大街啊!”她難得出來一趟,當然要玩夠本才回去。
“再見。”無邪揮揮手就要離去。
“等等。”男孩叫住了無邪。
無邪停下腳步,側著頭等著男孩開口。
“你家住哪?”
“那邊。”無邪回頭一指,指向遙遠的東方。
那邊是哪邊?男孩根本不懂。
青兒笑著解釋,“我家小姐住在衡蕪大街。”
衡蕪大街是嗎?
男孩口中唸唸有詞,像是窮他一生的精力,也要將它記下似的。
“你叫什麼名字?”男孩又問。
“陰無邪,天真無邪的無邪。”無邪初學會寫自己的名兒,於是拉過男孩的手,在他的掌心寫下“陰無邪”三個字。
她的手兒軟軟的,小小的指頭潔白又細滑,觸著男孩的掌心,直達他的心頭。男孩沒讀過書,不懂無邪在他的手掌心上畫著什麼,只知道陰無邪這三個字深深地烙進他心坎裡。
陰無邪。
男孩一遍又一遍念著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