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幽怨激憤起來,“不過都是些虛無的東西罷了,卻人人來爭來搶,她們要,就拿去好了,怎麼無端的害了我的孩兒,她們……”
“妹妹,”我見她越說越離了譜兒,嚇得一跳,忙去拉她的手,天氣已是很熱了,她的手卻觸手冰涼。
端午
卻已經有人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轉了頭來看,我忙掩飾的一笑,伸手攏了攏紫芫鬢邊的碎髮。
太后也覺到了點什麼,命人喚了我們到了近前,只見紫芫的臉色煞白,眼角隱隱帶有淚痕。
一邊坐著的瑾貴妃面色一沉,對著紫芫冷聲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你擺出這種臉色給誰看,沒規矩了麼。”
紫芫呼的跪下,卻咬緊了唇不作聲,瑾貴妃眉頭一挑,正要發火,那邊環佩叮噹,慧哥兒正扶了皇后過來,見她們如此模樣,宛然一笑道,“喲,這唱的是哪一齣啊?”
瑾貴妃見是她來,也不起身見禮,只笑著道,“不管唱的哪一齣兒,也得姐姐您來了才能開唱呀。”
她俯身對著紫芫道,“就請趙容華告訴皇后娘娘,這大過節的,你哭喪著個臉兒,唱的是哪一齣吧!”
紫芫卻仍是倔強的挺著脖子不吭聲兒,殿裡眾人一時全都靜了聲兒圍了過來,其中不乏看好戲以及幸災樂禍之人。
我的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兒,瑾貴妃更是咄咄逼人,“說啊妹妹,皇后娘娘還等著呢!”
一咬牙,我上前跪倒,“稟皇后娘娘,趙容華……她……她是………她是想娘了。”
“喲,也對哦,今兒個可是出嫁的女兒回孃家的日子,”皇后一臉的恍然,說著上前給太后見了禮,指了幾位公主對太后笑道,“這不,幾位小姑不就是回來給母后您請安了嗎?”
轉身又對著瑾貴妃笑道,“若是在民間,今兒個,咱們姐妹可就都得回去見娘了呢。”
這話一說,公主們還好,滿屋的嬪妃全都黯了連色,有點慼慼然起來,更有那進宮久,位份底的,想來已有經年未見過家人,此時亦忍不住的紅了眼圈兒。
“宮裡規矩,妃嬪三品以上方可令家人進宮探望,唉,倒也是苦了各位姐妹了,”瑾貴妃語氣裡帶著憐憫,只是那嘴角的笑意裡,卻滿是譏諷戲謔。
太后一皺眉,“這是祖宗定的規矩,進了天家,自是不能同民間相提並論。”
眾人見太后有點不高興了,一時沒人敢再吭聲,唯有瑾貴妃臉帶了笑,眯眼捻起一枚紅潤潤的櫻桃,放入口中。
皇后卻不以為意,眼角輕瞄瑾貴妃,笑著說“母后說的是,天家之媳,自是不能同民間女子一樣,只是趙妹妹剛剛進宮,一時不習慣,也是有的。”
又向著大家笑道,“其實見了又能怎麼樣呢,難道還要像做女孩時,撲進孃的懷裡撒嬌不成!”
此話一出,眾人都笑了,一個滿身貴氣,年紀很輕的圓臉女子過來給皇后福了一福,拉著皇后的袖子對著太后笑道,“母后啊,皇嫂這是怨您這做婆婆的太惡,白守著這死規矩,讓她這苦命的媳婦回不得孃家,見不到爹孃呢!”
太后皺了皺眉,斥道,“祥琳,你也太放肆了,祖宗的規矩是死規矩嗎?”
祥琳公主一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兒,閃到了皇后身後不說話了。
太后看著身前圍著的眾多公主貴婦,不再說什麼,吩咐人送了紫芫回去歇著,又對我道,“你身子也不好,就別在這撐著了,也回吧。”
“是,”我拉了紫芫的手,給太后皇后行禮告了退,轉身慢慢往外走,卻聽太后責備那位叫做祥琳的公主,“已經是作了母親的人了,說話還是沒個輕重,這幾日你的小姑正在議婚,你婆婆早過了世,男家來人,自然是你出面的了,難道你也是這個樣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