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的滾落在地,溫熱的湯汁滿滿的潑了我一身,我看著自己一身的狼藉,心頭大惱,但只是一忽間,我就定下了心,靜靜看著她。她見嚇到了我,自己也唬了一跳,忙過來跪倒在我身前,一手拎起我粘溼的衣襟,急急的用帕子拭著,我擺手讓她停下,問道,“你怎麼了? 〃 她拿起落在地上的碗,碗裡的燕窩已經潑掉大半,只剩了少許湯汁,蔣秀將碗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又凝神細細的盯著看了半晌,我見她神情凝重,心裡也驚了起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靜等著她的反映。終於,她將碗放到桌上,問裁雪道,“這燕窩是誰熬的? 〃 裁雪被眼前發生的一切蒙得暈了,見蔣秀問到她,她一時回不過神來,愣了半晌才道,“我,我不知道,我去廚房時,見在桌上放著,我就端過來了。”“你問都不問就那麼端過來了,”蔣秀顯然怒極,拿起那碗直直的就送去裁雪的眼前,“你睜大了眼睛仔細看看,這碗可是主子常用的? 〃 裁雪陡的瞪大了眼,盯著那碗仔細的看了半天,忽然間,臉兒喇的就白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接過那碗來瞧,並不見和我往日所用的有何不同,蔣秀從桌上另外拿起一隻碗來,指著碗邊上極細微的一道刮痕,輕聲道,“奴碑們為怕萬一有個眼見不到的,就被人鑽了空子,在幾隻碗上做下了這個記號,但凡是小泰親手做的吃食,都用有記號的碗碟來裝,外人卻不知道,每次主子用膳時,奴掉只看那碗上有沒有這個記號,就知道有沒有被人暗裡做手腳了。”我細看我手裡的這隻碗,果然光滑簇新,一點刻畫過的痕跡也沒有,放下碗,我深噓一口氣,對蔣秀感激讚歎,“秀兒,虧得你這樣細心,萬事周全的。”蔣秀臉上淡然,垂首道,“奴牌理當盡心伺候主子。”她轉頭對裁雪斥道,“你怎麼這樣大意,若主子有個萬一,咱們這一屋子的人,都得死裁雪的身子抖個不停,哆嗦著哭個不停,我擺擺手,“罷了,只以後小心些就是了,恩,秀兒,你先別聲張,暗裡拿了這碗裡剩下的,送去請張太醫檢驗了,看裡面有些什麼? 〃 蔣秀點頭應了,瞪了裁雪一眼,喝道,“還不快將這裡打掃了麼? 〃 裁雪被她罵得一縮悖子,鼻涕拉拉的收拾起來,我喚了小青進來扶我進裡面換了衣裳,想到剛才的事,我的心忍不住悠悠的懸了起來,這幾個月來,我步步小心,不敢行錯一步,就越發兇險呵,好容易,熬到了今天,再得倆個月,孩子就要順利臨盆了輕易不肯亂吃一口,但越是到了此時只要有一點閃失,只怕我和腹中的孩子,就全都沒了命了。我因身形鑲腫笨重,行動間不便的很,小青好半天才幫我重新收拾好了,正幫我理著腰帶上的穗子,外面有小宮女回報,說皇后身邊的慧哥兒來尋蔣秀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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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命請進來,對著鏡子照了照,見沒有嘟裡不妥的,就扶了小青的手出了內殿,慧哥兒正坐著跟裁雪說著話,見我出來,忙起身要行禮,口裡道,小青深知我的心意,忙過去托住她,笑道,“慧姐姐快別這樣見外,我家小姐說過不止一回了,說慧姑娘跟自己家的妹妹一般的,不比他人,那些虛禮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關起門來,自家的姐妹可不能這樣行禮來行禮去的。”慧哥兒倒也大方,殯主子雖然溫和憐下笑道,“貴殯主子到底是個主子,怎麼能跟奴掉們稱起姐妹來呢,貴奴牌卻再不敢這樣沒上沒下的。”我慢慢走到正位前坐下親孃疼嬌慣大的寶貝兒呢,的好。”對她笑道,“慧姑娘可不能這樣說,撇開這些身份,誰不是爹那些規矩只在人面前演一演就完了,人後面,大家還是親熱隨性些慧哥兒低頭微笑道,“貴殯主子真是寬和呢,奴碑每次跟秀姑娘一起時,總聽秀姑娘說貴殯主子多麼憐下,多少溫良,她又多少的有福氣,可以跟在這麼好的主子身邊做事,每每聽了,都直叫奴碑羨慕得不行呢! 〃 她依然謙和的自稱奴碑,我笑一笑,“皇后娘娘謙和賢良,慧姑娘自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