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益凸顯,也從側面說明了家庭教育的重要性,我若離去,教育女兒的重擔就會完全落在前妻的肩上,而她在企業裡的工作已經足夠辛苦了,推卸家庭責任的做法是我一向鄙夷和反對的,可是眼下面對的選項裡就有這樣一個條款需要認真對待。
上述問題只是我所面對抉擇的一個方面,另外一個方面恰好與此相反。
假如我就這麼繼續在學校待下去,所謂的事業也無非就是有一個相對穩定的工作和工資,學術前景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了,因為我們學校不太喜歡給一個沒有站隊的老師爭取位子的傳統,講師職稱可能會伴我一生,雖然說學術水平未必與職稱完全對等,但是工資待遇等現實的問題還是與學術頭銜緊密聯絡在一起的,沒有一個教授或副教授的頭銜,你還怎麼好意思在大學裡長期工作下去,無形的壓力會導致自己形成無形的壓抑,有些心理素質差的人就會罹患抑鬱症。拋開工作不談,前妻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她不僅在工作上要強,在生活或其他領域裡也是不甘人後,她尤其看不慣我的未老先衰式的淡定和消極,在她的眼裡,站隊與奉承是一個職業人士必備的職業素養之一,不可或缺也不必當真,要在真真假假中把握一個度。我不贊成前妻的看法,但是也不想和她無休止地爭執下去,因為事實證明她的觀點是正確的,也正在為大多數老師所採用,我沒有必要裝純潔或清高,生活本質上就是為寡廉鮮恥和熙攘庸碌者服務的,過於脫離生活的真實狀態就必然被真實的生活所拋棄。這就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條路,我要麼按照前妻和他人的思路生活,這樣可以得到一些本來應該屬於我的資格和待遇,夫妻之間也可以維繫一段比較和諧的關係,要麼我遵照自己內心的想法特立獨行下去,與世界為敵不可怕,家庭的溫馨和幸福就會蕩然無存,那麼畢生追求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現實的意義呢?可是不按照自己的願望走,那麼自己與行屍走肉還有什麼區別?
糾結,相當糾結。
在理想與現實中行走,沒有一條可以折中的坦途。等待我的似乎只有機敏和圓滑,除此之外就是峭壁懸崖,個人的粉身碎骨還在其次,辛苦組建的家庭也就不復存在了。難道在現實的強大威力面前,我只有按照大多數人正在行走的方向繼續前行嗎?
在錯誤的道路上,停止就是進步。
塞外小鎮查干浩特的南面十幾公里處有一條不知名的小河,寬處大概有七八米,窄處目測估計只有兩米多,從金闕山西北方向一路逶迤而來,在小鎮南面的荒灘草地之間蜿蜒了三四個寬闊的河灣之後戀戀不捨地繼續向東南草甸日夜流淌而去,這條河屬於烏力吉木仁河的一脈支流,平緩且清澈。
一輛黑色的帕薩特轎車行駛在草原深處的牧馬道,已經被馬群踐踏出來的倒伏草莖的路才是真正的“馬路”,這是一條適合四蹄動物行進的路線,對於四輪驅動的鋼鐵動物,除了顛簸,還有不時出現的刮卡底盤的意料之中的小意外。帕薩特顛簸了半個多小時,汽車右前方的河岸邊出現了一棵高大的原始次生古榆樹,蒼勁、卓爾不群。“看到榆樹了沒?下車吧,走著過去,車開不過去了。”
駕車的矮胖男人話語簡練但不失威嚴,他把帕薩特停在了“馬路”的外側,不想阻擋了路途的通順,儘管平素沒什麼人途經這裡,除了間或月餘的牧馬群。
黃經理從右側副駕駛座位上下來,自覺地走到汽車的後面,開啟後備廂,裡面有兩隻窄長的帆布包和塑膠凳桶等物,他一股腦兒全部抱在懷裡跟在矮胖男人的身後向榆樹走過去。
垂釣的樂趣,其實並不在於捕獲錦鱗條數的多少,而在於垂釣的環境、垂釣者的心境和參與人之間的非語言性的交流——良好的默契是最佳搭檔的法寶。不過現在正在走向古榆樹,走向最新發現的垂釣點的這兩個中年男人肯定不會成為垂釣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