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兒地輕輕退了下去,只剩下全公公和幾個近侍太監。一時間樓裡各種讓人食指大動的味道一陣陣往鼻孔裡鑽來,對那金黃色案子上的菜色我只能以“色好、香郁、味美、形美”四個詞語概括。
“叫他坐下先吃吧,不必拘束。”他輕輕拉過來幾盤子我愛吃的菜到我面前,我瞅著他不動聲色的臉,感動非常,原來他……什麼都記得。
尤里緩緩坐到內監給他端來的一張鋪有紅色天鵝絨軟墊的凳子上,彷彿回過神來,突然象是領悟到什麼:“傑西,原來你果真是中國的皇后!”
“噗!”含著的一口湯噴了出來。
“他說什麼?”燁兒有些惱怒,叫人把我面前的湯碟給拿走,把他自己的那一小碗用來飯前暖胃的元參湯推來。
“他啊……說……天啦!傑西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好吃的!”我睜著眼睛說起了瞎話,總不能照實說吧。
“什麼國家來的啊,這個人不但傻,還真可憐……”尤里頓時激發了喜兒的同情。
燁兒微曬,只是叫內監把幾盤色香味好的精緻美食多放了幾碟在尤里面前,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剛剛那個理藩院做翻譯的筆貼式,好象並不能完全聽懂俄國使臣的話,你幫我說說……”飯後照例是吃點心、喝茶,該談點正事了。
原來燁兒單獨給予尤里在這皇宮內景緻最好的地方賜以盛宴的目的果然與目前蠢蠢欲動的漠西蒙古準噶爾部有關……
尤里自然不會出賣國家機密,信誓旦旦沙皇陛下絕對不會搭理想與天朝分庭抗禮的漠西蒙古云雲……這套外交辭令連我都不相信,那些個美女是送誰的?他那日那幾車皮裘又是拿來做什麼的,開展國際貿易?準備做個“小倒”?
不過我們的皇帝陛下倒象是確信不疑,頻頻微笑點頭,十分讚許沙皇的英明決策。
唉……越聽我越累,唉……政治……我無心駕馭也駕馭不了,只好靜待他們表演。
談了些法定的外交談話應有的各地風土人情,還有些皇帝陛下感興趣的沙俄地理物產。最後,好客的天朝皇帝允許俄國使臣可以在繁華的北京逗留數月,還安排理藩院官員帶他到處參觀讓他充分體會天朝的富足繁榮,這最後突來的意外恩賞倒是真令尤里高興的雙目生光,連連高呼萬歲,謝恩。
“這人傻點倒有福氣,有人帶著在宮外玩……”喜兒忿忿但是隻敢小聲地宣洩自己的不滿。
這個女兒口中的可憐的“傻子”也不懂喜兒說什麼只是呵呵地樂著,沉浸在自己美麗的東方之夢中遨遊,不知想到什麼,嘴巴張得更大了……
喜兒仔細端詳他象是在研究一個宋窯瓷器,半天得出個結論:“媽媽,他果真是個傻的!”
湖上一陣帶著荷香的微風輕過,撂起她一縷青絲,她手上正玩著剛從那湖邊採來的荷苞,正象她那瑩白玉潤的臉,不點自朱的唇……
誰家女兒初長成?
“她象菡萏。”我拉了下她老子的衣角。
“什麼?”他看向我指的方向,明瞭。反握住我手,對我輕輕一笑,“象你。”
菡萏,是剛出蕾半開的荷花花苞……香起綠波間,靜待西風展。
可,誰將會是她的西風……
龍門
花深紅,花淺紅。
桃杏淺深花不同,年年吹暖風。
鶯語中。燕語中。
喚起碧窗春睡濃,日高花影重。
————《長相思》
“那丫頭霸佔了你兩天了。”燈光下他的側面半隱半顯,旁邊疊起老高的摺子已經去了一大半。
靜靜地陪著他在一旁看書的我一怔,才回過神,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乾清宮裡這西暖閣,如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