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死啊,閉嘴啦臭女人。”四面楚歌,叫罵聲比之前更為惡毒。
這是上海外灘棚戶區裡的一夜,每過幾天,這樣的場景就會在三樓的天台上上演,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是女主角,而不是龍套演員,我,哦,對了,忘了介紹,我是董琳琅,一個在上海影視基地附近駐紮了九年,希望憑藉實力進軍娛樂圈的平凡女子,不過,很可惜,目前依舊在娛樂圈的大門外。
我喜歡買衣服,但是隻能逛夜市,因為便宜,我喜歡吃大餐,但是常常用麵包和開水充飢,因為很多戲碼裡不需要龍套演員,或者,龍套演員的待遇過低,以至於,我無力承擔自己的生活費用。
我曾經幻想,能在外灘擁有一套兩百平米看江景的房子,幻想永遠是幻想,我至今仍住在一個老女人出租的棚戶區三樓,當然,住在棚戶區的三樓,也能看到一些風景,譬如,能看到很多可以看江景的高階住宅,坦白說,這出租屋的房租已經由我的同居密友凌舸獨立承擔了三個月,他也不容易,沒日沒夜跟蹤小明星,幾次虛脫在高階住宅小區的圍牆邊上,還有幾次被保安放的狼狗咬傷,我陪他去打過狂犬疫苗,醫生說,其實不用打,有錢人家的狗比我們乾淨得多,呸,狗眼看人低。
凌舸掙的錢也不多,但是看在同學多年的份上,他到現在也沒有跟我提過房租的事兒。
我們都是二十六七的人了,我討厭別人向我打聽我的年齡,這讓我覺得,到這把年紀還不去找個男人嫁了,是件可恥的事情,但是我想找個好男人,當然,目前來說,很難。對於一些對我有非分之想的壞男人,我報以白眼,對我這樣子的女人也有想法,說明品味極低,品味低的色狼就應該被唾棄。
隔壁,凌舸已經開始打呼嚕,這男的就這一點好,睡得快,睡得沉,什麼事情一覺睡醒都可以不計較,我搶他的啤酒喝,偷他儲蓄罐裡的零花錢去買地攤上的耳環,老女人來收房租,我就將他推出去,然後自己逃之夭夭,他總是很鬱悶地說,我應該被他千刀萬剮,以洩他心頭之憤,但是說完以後,他又會把當天跑八卦訊息賺來的幾百塊給我買卸妝液,他說,跑龍套的戲不多,要想讓別人記住你,首先臉上得乾淨,謬論,我的臉不管幹淨還是髒,都沒有人記住過。
明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麼?媽媽昨天才打了電話,弟弟要結婚,要買新房,有個小明星姐姐,怎麼著也得贊助些吧,我沒有,但是我不能說我沒有,不好再找凌舸開口提錢了,他非得轟我出去不可,早叫我回去結婚過普通日子,我不聽忠告,自然不值得他可憐,所以,明天,我要爭取到有臺詞的龍套角色,不管要明送還是暗送秋波,都豁出去了,沒錢,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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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片場帥男】………
一大早,拾掇了半天,終於把自己整得有兩分姿色了,透過木板的縫隙,發現凌舸已經出門,免不了又要從相通的天台過去,推開窗子跳進他屋裡,儲蓄罐沉沉的,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有動過,應該有些銀兩了,很不客氣摳開豬屁股上的橡皮塞子,儘管是一元的硬幣,但是,有勝於無,摳了大約三十來塊,才蓋上蓋子將瓷豬儲蓄罐放回原處。
坐地鐵來回,順路買幾個包子,該夠了,我將硬幣放進上衣口袋,又爬上窗戶跳到天台,再回到自己房間,開啟門出去。
“董小姐,又去拍片子呀,”一個小腳老太太在樓下的窄巷裡衝我打招呼,據說她在某一天某一份垃圾報紙的某個角落,發現了我某一時刻的某一畫面,極難得,雖然報上再未見到,但她就認定我是小明星了,至少也是個三流的,不過她不太理解,我為什麼還住在棚戶區,“什麼時候搬家哦,這裡的環境可不適合您居住呢,你們有錢人啊就是小氣,都捨不得露財的哎,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這裡是好地方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