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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涉及田上淵,特別留神。大人踏入滄浪軒的一刻,眼光集中於田上淵,接而縱情長笑,令在下有會於心。”

符太低聲道:“緊張嗎?”

宇文朔傲然道:“比任何時刻更冷靜。”

符太又問道:“老弟是個有耐性的人嗎?”

宇文朔思索道:“少年時我是個性急的人,沒有等待的耐性,可是過了三十歲,那是三年前的事,竟發覺自己改變了,改變的不是性情,而是對光陰的看法。”

符太點首著他說下去。

宇文朔嘆道:“晝夜如輪,歲月如流。少年時總像有用不完的光陰,有期待時還希望時光的流逝增速,瞬即屆滿。可是,年事日長,對光陰的看法變得相反,即使期待某一時刻的來臨,內心卻盼望光陰的步伐怎麼遲緩仍不打緊,愈慢愈好,只恨光陰的步伐從不因人的意願有分毫改變。在下的耐性就是這麼養成的。漫長的等待,光陰緩似蝸牛,我所願也。”

符太動容道:“老弟的看法非常深到,也瞧出對自己瞭解透徹。解決了耐性的問題,老哥我還要向老弟說一件真人真事。”

宇文朔道:“神醫非常人也,令在下有與知己談心的滋味。唉!很久沒這個感覺,長大後,我少有向人吐露心事。請神醫指點。”

符太欣然道:“老弟善解人意,知老哥的所謂真事,含有警惕的用意。”

清清喉矓,道:“就在我第一天返洛陽,被帶到東宮內苑繁花殿為皇上診治,皇上正和娘娘、武三思、宗楚客和紀處訥在密議,此事本沒何出奇處,奇就奇在當時陪在末座的,還有個叫崔湜芝麻綠豆般的小官兒,而據武三思所言,明天這小官兒的官再不小了,將被擢升為中書舍人。”

宇文朔一怔道:“崔湜不就是敬暉的心腹?”

符太道:“老弟既然曉得,省去我不少唇舌。現時的情況,就是這樣子,利之所在,沒人可信賴,錯信了,後果極可能是誅家滅族。”

宇文朔目光轉銳,道:“太醫大人之利,又在哪裡?”

符太淡淡道:“這個容後再談,此事對老弟有警惕的作用嗎?還是認為自己早明白這個道理?”

宇文朔道:“是當頭棒喝,本模模糊糊的事,驟見分明。大人請放心說出來,在下有分寸的。”

又道:“順口一提,最近朝臣內發生過一件趣聞。唉!說是趣聞實充滿諷刺苦澀的味道,尤其比對大人剛透露的機密。”

符太大感沒挑錯合作伙伴。不論自己自恃多高,亦知在現今的情況下,去惹有整個韋武集團在背後撐腰的田上淵,無異於以卵擊石,即使田上淵肯和自己單打獨鬥,鹿死誰手,尙未可知。跟了龍鷹那混蛋這麼久,多少明白匹夫之勇的敗事有餘。可是,如能將宇文朔爭取過來,勢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唯一的顧忌,是怕他急進。

問道:“究竟是怎樣子的趣聞?”

宇文朔道:“你曉得楊元琰嗎?現時的職位是右羽林將軍。”

符太搖頭道:“未聽過。”

宇文朔道:“沒有關係,最近楊元琰向皇上請求棄官為僧,真正的原因沒說出來,可是人人曉得他對政局心灰意冷,故萌退意,出家當和尙是藉口。”

符太想起姚崇,心忖楊元琰是另一個聰明人。

宇文朔續道:“可是敬暉竟毫不體諒,還對楊元琰冷嘲熱諷,因楊元琰多鬍鬚,貌似胡人,敬暉竟說若他當時曉得的話,會勸皇上割去他的胡頭,一了百了。而楊元琰則答他,說‘功成名遂,不退將危。此乃由衷之情,非徒然也’。敬暉對他的答詞自是不以為然。唉!誰是聰明人,比對現在大人透露的事,昭然若揭。”

符太壓低聲音道:“鄙人認出田上淵是誰。”

這句話本沒頭沒尾,又突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