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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沒有表情。

長樂見她不回答為難道:“太子妃殿下,秦王說,他來給你賠罪了。”

昇平依舊無動於衷,只是聽見賠罪兩字,斷了三根指甲的指尖動了動,眼角閃過一絲溼意。

長樂怯懦的將瓶子往昇平面前送送,又輕聲說道:“太子妃殿下,秦王還說他在宮門口等著奴婢回信,無論太子妃用與不用都務必告訴他。”

昇平聞言緩緩轉過臉,長長垂下的散亂髮絲襯著慘白的面色非常駭人,使得長樂也嚇得慌忙躲避了她犀利的眼神。

半晌過後,昇平低啞聲音吩咐道:“長樂。”

“嗯?”長樂惶惶抬頭。

“給本宮梳洗。”昇平輕輕說,將手指伸出遞給長樂。

長樂隨即雀躍的走去點燃殿內宮燈,得益於李淵日日賞賜,大殿裡燈光驟然照亮照拂著處處閃耀熠熠光彩的寶物。

昇平從床榻上掙扎走下,坐在梳妝檯仿若沒有生氣般雙眼如死水般寂靜,她靜靜的看著梳妝銅鏡裡的自己,神態頗為狼狽,臉頰還有幾道淤血痕跡。

長樂將昇平凌亂的髮髻開啟除盡釵環和僅剩一枚的耳璫,用嵌象牙的碧玉梳慢慢將長髮梳理,捋順。

明明方才太子妃還不想見秦王殿下如今又要梳洗打扮,到底為何長樂也不知曉,只是她滿腹狐疑不敢真正出聲詢問。

昇平望著鏡中的自己心中倒是盤算另一件事。雖然李淵已經答應將楊廣的皇子隨她教養,但距離承諾已經過去整整兩個月,她都不曾見到孩子一面。既然李世民此時心中負疚而來,她何不利用李世民這種愧疚先將孩子先帶到自己身邊?

從表面上看,這果然是個再好不過的主意。

長樂將昇平身後青絲梳理完畢,想要挑選璀璨朱釵將髮絲高綰,昇平攔住長樂的動作將長髮從她掌心順出隨意披散在身後,齊腰的長髮迎夜風輕輕在空中飄蕩。

“胭脂。”昇平刻板著聲音道。

長樂用茉莉花簪勻開上等萃取的胭脂,撣落一丁點,揉在掌心,昇平取過一些抹在嘴唇上,再輕輕用唇抿開。鏡子裡嬌豔欲滴的紅唇襯托臉色越發慘白如紙,眉黛如遠山。

昇平淡淡以烏色眉筆描繪細細眉尖,勾勒出顰笑愁情,又將珍珠粉摻金粉銀光研磨後點在眼角垂淚處。

這是永好教會升平的芙蓉妝。眼角點綴珍珠粉只求淚眸盈盈弱不禁風的柔弱姿態。原本這個妝扮是永安公那個出自教坊的續絃最愛的打扮,永好學會後曾偷偷和昇平沒人時嘗試,她們將那個教坊女子眼角米粒大的胭脂鈿改做珍珠粉點在顧盼處,眼波流動更顯得楚楚動人。

只是礙於獨孤皇后不喜宮人子女過分妝扮,昇平也不曾在大庭廣眾之下施展過,今時今日再將芙蓉拿來用,妝容依舊,人已改,竟覺得心中酸酸有些悲慼。

永好那次宮傾後再沒了聲息,不知是死於宮亂還是因辦事不利被昇平察覺身份由獨孤陀處死,不管是哪條路,永好的結局都讓昇平思及心慟。

人不能死而復生,她卻還有一副孤魂野鬼羨慕的肉身軀殼,由不得任性放棄。

昇平身體雖然仍有些難過,但神志已經開始清明。

死一個字萬分容易書寫,比死更不易的是活著走下去。無論怎麼走,只要能活著都是一條再妙不過的出路,在生死夾縫裡求生的人根本沒有時間可猶疑。

昇平利落褪掉下午身上的舊紗素衣罩上單薄紅羅紗裙,以金色寬頻束腰,外披厚重北族白色水貂毛皮出鋒的長袍,領口袖口裙邊僅露一點紅綾軟緞做底子,細窄的裝飾襯托得昇平腰身婀娜生姿,她漠然望著銅鏡裡的自己覺得陌生而又媚惑,有些怔怔,似乎也被勾了心魂,更何況生長在北方從未見過如此妝扮的李世民。

要知道,她可是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