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復聽罷氣的渾身發顫,怒喝道:“你又明白些什麼?這個賊人瞞我騙我,用心何其良苦!我……我失憶之後便被他同樑上小丑一般戲耍捉弄,你讓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去!”
虛竹見他不肯想讓,嘆了口氣皺眉道:“既是如此,還請慕容公子先將我撂倒吧。”
“你這是要挾我了?”慕容復狠狠的瞪著虛竹,手上緊握住劍柄,厲聲道,“我念你對我有恩,不願對你不敬,可是你若是非要同我過意不去,那就別怪我得罪了!”
靈鷲宮眾人聽了立時起身拔劍喝道:“誰敢動我們尊主!”
雙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卻聽得段譽輕咳了兩聲低低說道:“這事情確是我對不住你,只是……我卻也不全然是虛情假意為之……誠然我這話現如今說出來只怕你也不能夠相信了,咳咳!罷了……我騙了你,你便取了我的命去吧,虛竹師父你也莫要攔他,終歸算是我欠他的……咳咳……”
慕容復的身子輕輕發顫,黑白分明的眼珠瞪得極大,似乎要奪眶而出一般,如今段譽就躺在自己面前,自己想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只需輕挑手中劍,抖腕向前一刺便可……
只要這一劍下去,自己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戲弄的大仇便可得報。
只要這一劍下去,世間就再也沒有段譽這個人。
再也沒有……段譽……
手中的長劍似乎突然一下子重達千斤,贅的他幾乎抬不起手來,分明只是這樣簡單至極,酣暢淋漓的一劍,怎麼卻彷彿起手落劍之間隔了千山萬水那般久遠的距離,慕容復恨的幾欲抬手,可卻就是舉不起來。
段譽見他久久不動,輕嘆口氣道:“慕容,你怎麼還不動手呢?”
聽了這一聲慕容,慕容復一直瞪著他的惱怒目光中卻無端添了一抹哀涼之意,心裡頭又酸又澀,心頭那塊血流不止的口子彷彿又被一把粗鈍的刀尖一下下狠狠的磨著,胸口的苦意濃的化不開來。
慕容復望了他許久的功夫,終是長嘆一聲,收劍入鞘,狠聲道:“今日我不殺你,是為著虛竹師父那一番話。今日之後,你於我的恩德俱數還清,從此我慕容復再不欠你分毫!你最好,也一生一世莫要再出現於我面前!”
他說完這番話之後,轉身便走,段譽怔怔的望著他逐漸隱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一句話來。
從此蕭郎是路人。
段譽苦笑,誰又是誰的蕭郎了呢?虧的他已經摸透這慕容復的性子,方才那一番話雖是刻意為之,卻也不經意間糅雜了幾分真心進去,這才能躲過一劫。否則若是慕容複方才真要動手,他倒也未必能敵過虛竹和靈鷲宮眾婢,到頭來傷不了自己,還不是要弄得滿身傷勢?
段譽這廂正胡思亂想著,虛竹卻見那慕容復好容易走了,雖也納罕他同段譽之間為何頃刻便突生大變,只是卻還想著段譽傷勢為要。他細細的瞧了瞧段譽胸口的劍傷,好在倒不算太深,只是血流的多了些。虛竹又急又慌,低呼道:“段公子,你流了很多血,這……這附近哪兒有醫館呢?可得快快診治才好。”
那靈鷲宮眾婢中有一年紀稍長的站出來說道:“尊主,此地往西約莫二十里處,便是咱們昊天部的分部,不妨先到了那兒再另想法子吧。”
虛竹聞言忽然大喜,“是了是了,這逍遙派醫術通神,姥姥既然原本是逍遙派出身,想必醫術也是非同一般,這位……婆婆,咱們那昊天部裡,可有醫書典籍,藥草繃帶麼?”
那婢子笑道:“尊主喚我餘婆便是,咱們靈鷲宮的醫術也是一絕呢,這段公子看似流血頗多,只是並未傷著經脈,到了咱們分部,自然有辦法救治。”
虛竹聽了自然是忙不迭的連聲應好,遂由他負起段譽,餘婆負起童姥的遺身一起向西行去。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