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體內的北冥真氣已經十分淳厚,輕功不可同日而語,只是他隨腳下生風跑的極快,這數名婢女卻也並未落下太遠。虛竹見了心中更是暗自佩服童姥的手段厲害,連部下都是這般的好手。
待到了昊天部分部外時,已有數名綠衫女子迎了出來,見到虛竹和段譽兩名男子俱是大吃一驚,餘婆同她們說了童姥身死,虛竹為新尊主之事。眾婢子聞言皆是啼哭不止,然而究竟是救人要緊,眾人將段譽扶至內屋床上之後,又取來了金瘡藥和清水、棉紗等物。段譽胸前的傷勢雖然疼痛不已,只是卻並未失了意識去,如今這樣一通折騰之後,段譽已是去了大半的體力,終於支援不住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待他再悠悠睜眼時,只見一個少女站於自己身旁,笑著向外喚道:“這人醒過來了,快請尊主過來吧!”
片刻之後便瞧見虛竹快步走了進來,先是替他把了脈搏,而後又端了藥來與他喝下,微笑道:“段公子,你覺得怎麼樣了?”
段譽輕輕一笑,頷首道:“好了很多,傷口也沒有方才醒著那會兒那般痛了,虛竹師……虛竹先生可當真是厲害,竟連醫術也通曉。”他想起虛竹此刻既然已成了逍遙派掌門和靈鷲宮宮主,那再喚他和尚稱呼就未免讓他尷尬,段譽便是傷了也是十足的七竅玲瓏,圓滑世故,自然不會讓虛竹覺得侷促。
虛竹聞言面上微紅,擺手道:“這可並非是我的功勞,這幾日公子的傷勢都是餘婆婆照料著,我是初學了些門道,不過只會把把脈罷了,公子福大命大,這次遇難呈祥,日後必定還有後福。對了,不知慕容公子同段公子到底生了什麼口角嫌隙?為何會突然反目成仇?”
段譽苦笑,“此事說來話長,日後我再同先生細說吧……對了,方才聽先生所言,似乎我昏睡了不止一日半日的光景麼?”
“可不是哩,段公子你都昏迷了整整三天了,這幾日只能勉強給你喂些稀粥而已,現下可覺得餓了麼?要不先用寫吃食吧?”
段譽倒是不覺如何飢餓,只是慕容復臨走之前那眸子裡的複雜神情卻留在他腦海中揮散不去,那樣一雙眼睛,彷彿有天大的怨恨,卻又好似有天大的委屈。慕容復最後不動手傷他,倒也未必是衝著虛竹那一番話語,只怕是……
段譽隱約有些明白慕容復的心思,沒想到自個兒的一時玩笑之舉,竟惹出這樣大的一個禍端來。他對慕容復此刻倒也沒有什麼怨恨之意,畢竟是自己傷他在先。然而想起那段冰窖裡頭的日夜相伴,段譽也不禁有幾分別樣之感湧上心頭。
只是那又如何呢?總歸自個兒騙了他騙得狠了,這下子又是驟然拆穿,今生倒也不知還能否再見了。段譽如此想著,心裡頭平添了幾分惆悵,輕輕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倒不覺得飢餓,不知我這傷勢還有幾日能好?”
“餘婆婆說,待你醒轉之後,再過個一兩日下地行走便是無礙了,只要平素小心留意,並不打緊的。”虛竹笑的很是溫厚,“我還是讓她們備一碗清粥來吧,怎麼也是要吃些東西的,否則哪有力氣呢?”
段譽見他起身迴轉之間,身上的衣裳已不再是那破舊不堪的僧袍了,如今的錦緞華服,何其尊貴,再看虛竹頭上戴著碧玉紫金冠,腳踏登雲麟紋靴,段譽不禁笑道:“果真是人靠衣裝,虛竹先生這樣一打扮,實在俊俏了許多。”
虛竹這是被眾女強逼著換上的,本就覺得縛手縛腳十分侷促,如今聽段譽誇獎他,頓時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笑道:“段公子實在誇獎了,我這般面目平庸之人,實在白糟蹋了這件衣裳。”
“話不可這般說,俗話說心慈則貌美,虛竹先生心地純善溫厚,自身便透出一股子不凡之氣,同那些碌碌之輩豈可相提並論?”段譽笑的十分誠摯,語氣也讓人聽的極舒服,“沒有什麼人配不上衣裳,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