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嘆,招手叫儀銘過來,密密地囑咐了幾句,巴爾珠爾已經在裡頭換上了郡王府護衛的服飾。薩郡王揚聲道:“你帶他到門上去,我囑咐寫了幾封信,要把今兒這件要事速速傳遞,捉拿賊人的!”壓低聲音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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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自己都沒想到,經了這樣的事情,晚上居然睡得很香。早晨醒來,英祥曲肱撐著臉腮,正躺在她身邊定神注視著她,冰兒問道:“怎麼了?我哪裡不對勁?”
“沒有。”英祥笑道,“我擔心你受了驚睡不好,沒成想沾枕頭就著了,而且前所未有地,還輕輕打齁呢!”
“有麼?”冰兒起身捏捏鼻子搓搓臉,“嗬,昨兒的事兒,倒像場夢似的!”
英祥安慰她道:“橫豎你沒事就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嗯。”冰兒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心裡卻告訴自己:還有一個人,這事兒還沒完。
起床後,胃口居然也出奇的好,昨晚沒吃著的鹿尾,今天就著香噴噴的炒米拌奶茶,吃得直叫個香。連英祥都說:“你像是個成大事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冰兒呵呵一笑,換了身了藍色蒙古女袍,突然想起了什麼,學舌問英祥昨日晚上楚庫爾說的那句準噶爾語的意思。英祥愣了愣說:“你別理他!”
“我當然不理他,說的是什麼?”
英祥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他們準噶爾也信奉黃教,不過這個楚庫爾說的卻是他們那裡不入流的巫毒詛咒,意思是‘將來必然不得好死’。”他見冰兒在愣神兒,過去勸道:“他的話你還當真?他才不得好死呢!”
冰兒素來不信鬼神,“哼”了一聲道:“我怕他作甚?!我得罪過的人多了,要是這些言語都怕,早該嚇死了。”正說著,薩郡王那裡派儀銘過來問:出了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要早些回去。
冰兒其實有些捨不得美麗的草原,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自己太過篤定也顯得反常,只好答應了,轉頭對英祥說:“我們再去騎一次馬好不好?”英祥笑道:“好。正好讓你也出去散散心。”
兩個人說說笑笑去馬廄,迎面正看見薩楚日勒走過來。英祥垂手問安,薩楚日勒卻目視冰兒道:“公主今天安好?”
冰兒點點頭說:“還好。”兩人目光一碰,都是機心極深,薩楚日勒礙著兒子在旁,忖了忖才說:“楚庫爾的事出,大家都料不到的。不過除卻他一心要犯上作亂,其餘人倒也沒有這樣的心思。對了,我派巴爾珠爾去喀爾喀了,額琳沁親王和青滾札布臺吉那裡儘快地把信送到,也免得他們不知情況,自誤了。”
冰兒臉色一變:他竟然自說自話就把巴爾珠爾放跑了!然而已經跑了,自己這裡除了幾十個護衛,又沒有軍隊去追,也只好作罷。但願巴爾珠爾把情況告訴青滾札布後,他能夠收斂一點,不要再與阿睦爾撒納沆瀣一氣,也免了他及薩楚日勒還會犯下更新、更大的罪過。冰兒點點頭道:“阿瑪的主張,我原不敢過問。巴爾珠爾若能把話傳明白,也是少為自己賈禍。”
英祥問:“你們在說什麼?”
薩郡王掩飾道:“昨日的事情,我告訴了來這裡做客的喀爾喀的人,現在人已經走了。”英祥奇道:“這裡有喀爾喀的客人,我們怎麼不知道?”
薩郡王說:“他有要緊事,不願意被虛禮耽誤,也不過就來了兩天,不吱聲地走了,倒好!”他不願意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但有句話是一定要向冰兒釘實的,轉臉又盯著她:“這次的事情,我是犯了大過失了,沒有護衛好公主,讓公主受了這樣大的驚嚇!回到熱河,我一定要給皇上寫自劾的摺子,請他重重處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