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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志軍看來,倉央嘉措不僅沒有背叛宗教,反而是對宗教精神的弘揚。因為楊志軍認為,宗教的終極精神和世俗的最高理想應該不謀而合,它們的彼岸都是:愛情。所以,嚴厲的宗教和浪漫的倉央嘉措情歌才能在青藏高原上並行,在西藏人民心*存。

在《伏藏》中,楊志軍寫到:

在西藏,人們常常會進入遙遠的歷史,去體驗內心需要的生活,六世*喇嘛倉央嘉措和他的情歌便是每個人的體驗和經歷。他是神王、詩人、歌手和情聖,是西藏所有青春男女經久不衰的偶像,是所有女子的情人,是一個蓮花芬芳、魅力無窮的秘密。而喇嘛們卻警惕地強調著他的教主地位:我們崇拜他,就應該多念些經文,多行些善事,做一個好人。神聖的宗教情感和美麗的男女之愛被倉央嘉措融合成了一個形態,他因此成了一個僧俗共尊、婦孺皆知的人。

在我的意象裡,倉央嘉措的愛情是液態的,如奶如水,它在堅硬直立的萬山叢中,澆灌出了遍地的柔軟和美妙。教主的地位和愛情的追求從一開始就成了靈肉抗衡的激烈比賽。但是我們知道,在所有的比賽中,愛情總是勝利者。美妙的情歌和撼天地、泣鬼神的愛情穿越時間的迷霧,抵達今天,從而使教主的身份日見彰顯。遺憾的是,歷史曾經全然誤解了倉央嘉措,以為他是宗教的背叛者,是忤逆之僧。人們沒看到信仰從來不拒絕愛,歷史悠久且紛爭不休的宗教,正需要愛的洗禮。佛教營造的不是外部環境而是心靈世界。心靈在肉體深處,於是有了透過肉體來表達的心靈之愛。這便是倉央嘉措愛情的起源。

倉央嘉措是一個悲壯的勝利者,他付出了*喇嘛的地位和權力,付出了生命,卻用愛情與情歌,把靈魂推向了輝煌與永恆;用慘烈的命運,讓整個西藏為他疼痛。憂傷的西藏為了一個活佛的愛情悲劇而愈加憂傷。可以說,由於倉央嘉措的存在,整個藏傳佛教變得溫情脈脈,人民不是原諒了他,而是放逸了他,激賞了他。西藏的信仰因此而深廣,獰厲的神像背後,嚴格的戒律之下,不可遏止的,是巨大的愛情溫暖。有了倉央嘉措,西藏每天都是情人節。

與此同時,倉央嘉措用情愛的眼淚,撕裂了理想與現實決然衝撞的嚴酷,撕裂了歷史與宗教的刻板。宗教流淚了,是悲淚,也是喜淚。他用自己的血肉填平了凡聖之間的溝壑,讓宗教與世俗一馬平川;用無所畏懼的生命激情嘗試了生佛平等的至高境界,實現了佛性與愛情的水乳交融。他給古老而嚴謹的格魯派注入了人性的血液,格魯派頓時顯得飛揚靈動,山高水長。這個包容而寬鬆的宗教,那些浪漫而樸素的教民,溫暖了倉央嘉措及其情歌,彌合了西藏的裂隙——儘管歷史上各個教派之間為著理念、權力、教民、屬地迸發著殘酷的爭鬥之光,但他們無一例外地擁戴並沐浴著倉央嘉措這顆愛情的太陽。

倉央嘉措,佛法密宗的最高修持者,永恆不衰的西藏代言,信仰的靈魂。

《伏藏》和《藏地密碼》

自楊志軍的《藏獒》後,以青藏高原為背景的小說,市場最成功的要數何馬的《藏地密碼》系列。比較《伏藏》和《藏地密碼》:

共同之處:都有西藏,都有懸疑追殺刺激;

不同之處:《藏地密碼》以西藏為誘餌,抵達的是刺激。《伏藏》正相反,以懸疑刺激為誘餌,抵達的是西藏。

楊志軍和佛教

《伏藏》的背景和藏傳佛教的歷史,《伏藏》中,有大量豐富的藏傳佛教知識和智慧。讀《伏藏》的過程,就是一次關於藏傳佛教的啟蒙。

楊志軍在《伏藏》中顯現的佛學才識,讓人驚歎,是因為他不是宗教外行,而是宗教內行。

楊志軍是信佛的,所以他吃素。

但人文社的編輯們常常忘記這一點,為了給他接風洗塵,常常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