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吧。”他喘著氣,好不容易說完了一句話,她卻笑出聲來,“哈哈,你害我全軍覆沒,現在還敢用這種恩賜的口氣對我說話?”她一把扯著沈默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找到你,就算她沒有尋來,有佑王君陪葬,也總比我自己一個人死來得好,你說是不是?”
“你想做什麼?”她一路朝著崎嶇偏僻的山道走去,漸漸入了陰山境內,冷風陣陣刺骨刮來,天色越來越暗,沈默無力地被她扯著,“你別上陰山,山上這時節都是積雪,你這是在自找死路。”
“全軍覆沒,你以為,我現在還有臉回去嗎?”她突然回過頭來,“倒不如賭一把,若是她真的能尋來…”
沈默心裡一涼,她面上的神情,分明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
腳下由黑變白,抬眼已經能看得到綿延山巔蓋滿了皎皎白茫茫一片,在漸暗的夜幕下如同籠罩在濛濛沙塵中,寒風已經麻木了他右手的疼痛,他現在真的希望自己只是骨節錯位,否則的話,這隻手只怕就要廢了。
他不記得自己究竟走了多少路,被積雪麻木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重,右手軟綿綿地垂在身側,無力地像是成了一件多餘的擺設。他彎著身,另一隻手搭在沿途的山岩上,張嘴,字字沙啞,“我走不動了。”火沛退了回來,同樣冰冷的手扣在他頸間,帶起他身子一陣戰慄。“起來。”
“就算你殺了我,咳咳,我也走不動了。”她被凍得發青的臉顯得越發陰沉起來,眼神在周圍掃過,夜幕已經降臨,月色被雲遮得忽明忽暗,打在積雪上反射出的亮光還能夠看得清四周的環境。她們已經接近陰山其中一座峰的峰頂,崎嶇的山道被積雪蓋得看不出本來面目,只是前面不遠處有一塊峭壁前有不少還算平整的大石。“去那裡坐著。”她偏了偏頭,隨手扯著沈默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也不顧他腳下踉蹌,拖到那峭壁下。沈默用那隻完好的手掃開了一塊大石上的積雪,小心翼翼地慢慢坐下,火沛看了他一眼,也在旁邊坐下。“我們會死在這裡的。”沒有食物沒有禦寒的衣物,他的唇齒已經開始打哆嗦,火沛皺著眉,“你閉嘴。”“這是事實。”“我叫你閉嘴。”她一拳砸上身後的峭壁,用了全力,卻不曾想,一打打了個空,積雪撲朔朔地落下,堆了她滿身,沈默驚訝地站起了身,掉光了積雪的地方,長滿了已經枯萎的藤蔓,他用一隻手撥開那些密密麻麻的藤蔓。裡面竟是一個山洞。沈默蜷縮在角落裡,火沛蹲在一邊,她似乎在努力想生出火來,沒有了刮在身上刺骨的寒風,他超出負荷的身體終於開始支撐不住,昏昏欲睡。“不想死就最好別睡過去。”他被一個激靈嚇醒了過來,縮了縮雙腿將自己盤得很緊,“你不是想要我陪葬嗎?”
“我更希望風承佑一起來陪葬。”沈默沒再說話,只是閉著眼養神,她丟了那些藤蔓站起了身,也找了個地方坐下,“害死我那麼多新羅族人,你心裡真的好受嗎?”一個男人,居然這麼心狠手辣。她真的是從來沒見過。沈默慢慢睜開了閉著的眼,嘴角扯了一扯,“如果你想讓我內疚,那就算了,我手上沾的血腥,已經足夠讓自己麻木了。一個會對敵人心軟的人,就沒有資格上戰場。”他輕輕將自己的身子靠在巖洞壁上,後腰脊樑已經越來越痠疼,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撐得住多久,只是在火沛面前,他不能示弱,“幾個人的慾望,賠上萬具白骨,你為什麼不說,害死她們的,是你和你姐姐的野心。”
她半哼半笑,“野心?我有野心,她風承佑就沒有嗎?”“是,她有,她的野心比誰都要大。”他的眼皮逐漸在無力地耷拉下來,聲音也越來越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喂,你最好別睡過去,你聽到沒有?”有人在晃他的肩膀,沈默難受得想吐,隱約間,巖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踩在冰雪地上發出的吱嘎聲,火沛猛地回過頭去,巖洞外的光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