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和說:“嗯,還算適應了。比以前住得習慣。”
“你假期什麼時候結束?”
和和沉默了一下,斟酌著字句低聲說:“我假期結束時,岑世也會結束這邊的工作。他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回去。”
鄭諧躲過一輛車時將方向打得大了些,車子歪了歪。他沉默著。
和和又說:“他對我很好。而且,那個城市,我在那裡住過四年,我很喜歡那裡。”
鄭諧不記得自己後來又對和和說了什麼話。他是祝福她了,還是勸她慎重考慮一下呢?或者他其實根本什麼都沒說,只是一直沉默著?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鄭諧昏昏沉沉顛三倒四地想著,不知不覺又沉沉睡去。他的睡眠向來很規律,平時從來不會這樣。
第二天仍是週末。天亮的時候,他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
昨天去公墓時,怕手機鈴聲驚擾到逝者的靈魂,他將手機鈴音關掉,一直忘了換回來。
電話是助理打來的:“你的車子我給你停在公司了。你知不知道,昨兒現場正好有個社會八卦版的愣頭記者給你拍了照,你差點就上報了,我軟的硬的都使上,連你爹都想抬出來了,好歹才擺平。大哥,下次裝酷換個場合成不?”
鄭諧說:“昨天遇上點事。”
助理說:“我知道,和和嘛,小磕小碰了一下,你就緊張成那樣?凡事只要扯上和和,你就亂了。”
鄭諧不說話。
助理又說:“和和他們大清早就走了,她男朋友今天中午還有事情要處理,兩人看起來都沒事。她給你打電話你沒接,估計你沒睡醒,所以託我跟你說一聲。難得你也會睡懶覺,你就繼續睡吧。”
鄭諧查了一下電話記錄,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和和的,很早,他的確沒聽見。還有一條和和的簡訊,告知他們要離開。
他把手機調回鈴音狀態,扔到一邊,重新躺了下來。
再次醒來還是被電話鬧醒的。這次竟是許久不見的楊蔚琪,她說:“我回來了。我們時何見面?”
鄭諧一時有些恍惚。他說:“明天晚上吧。”
楊蔚琪問:“你聲音怎麼了?病了?”
鄭諧說:“沒什麼事,昨天淋了點雨,一會兒就好了。”
楊蔚琪“哦”了一聲:“你吃飯了嗎?去醫院沒?”
鄭諧應了一聲,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不知過了多久有敲門聲,他披了外套去開門,門外居然是楊蔚琪。以前他給過她這個房子的鑰匙,但她很少自己開門,通常都會提前通知他,然後敲門等他開門,正經得一板一眼。
他倆在玄關處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很多天沒見,或許還心存芥蒂,都有些生疏了。
最後還是楊蔚琪先笑了笑:“我認識你這麼久,還從來沒見你生病過,我來參觀一下,免得以後沒機會見。”
鄭諧也笑了笑,讓她進屋。
原來鄭諧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發燒了。因他平時很少生病,所以自己也沒留心。
楊蔚琪給他找了幾片藥吃,去廚房煮了一鍋粥。她煮的並不好,雖然她一直很用心地守在廚房。但她在廚房裡的那個清瘦的背影,令鄭諧想到了和和昨天煮粥的樣子。那時候,他也一直這樣看著她。
鄭諧喝完一碗粥後,楊蔚琪說:“我走之前你說,有話要對我講。”她直直地看著鄭諧,等待鄭諧把話頭接過去。
鄭諧沒應聲,低下頭吃又一碗粥,喝了一小半後才說:“你這次出差這麼久,工作不順利嗎?”
楊蔚琪看起來也有點疲倦:“這一回我真的開始自我否定。我弄不清楚我究竟在維持正義,還是在助紂為虐。”
鄭諧說:“你的性子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