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笑彎了眉眼,也許,真的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總是想著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過著不平凡的生活便嚮往簡單,平凡的人生卻渴望層出不窮的精彩。
後來何太傅問他喜歡過怎樣的生活,他只說,隨遇而安。
她當時笑得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她說,“墨兒,這態度不錯,可惜不適合你,你不是過這種日子的人。”
他笑笑,“不管什麼樣的生活,我都希望可以隨遇而安。”
“可惜,說起來總是比做起來,容易太多。”
那時他不曾明白,只要他有這樣的心境,那還有什麼難度?可現在他明白了,在這樣的形勢裡面,在這樣的局中,他仍舊不是那個可以做選擇的人。
他沒有進御風殿,小宮侍帶著他上了殿後御花園的一個小偏廳,廳前的長廊通向御風殿,他走了進去,只覺得身上一暖,凝神看去,就見到四角都燃著精緻的火爐,木炭上燃燒著橘紅色的的火苗,既照明又可以取暖。
“沈小姐,哦,我現在該改口叫狀元大人了。”風承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急忙轉身行禮。
“免禮了,坐吧,不用拘謹,就我們兩人。”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不安,他本來還以為榜眼探花也該被請的。他低眉順眼地在她對面坐下,偏廳裡還站了一圈八個宮侍,風承志讓那帶他進來的宮侍出去傳菜,回過頭來,“狀元不必如此拘謹,我只是想找你聊聊。”
“母皇,你又輸了。”風承佑把手裡剩下的黑子丟在御桌上,“心不在焉可下不好棋。”
“是你的棋藝長進了太多。”女帝也放下了手中的白子,抬眼看著她,“承佑,你今夜來的目的,不是隻為了同朕下棋談心那麼簡單吧。”
“其實也很簡單,你馬上擬兩道旨意,蓋了玉璽印交給我就可以。”
“兩道?”
“一道廢了嫡長女繼位的律條,一道,立我為儲。”
女帝舒了口氣,眉眼間反倒滲進了笑意,“你覺得朕會落筆嗎?”
“不會,所以我已經備下了。”風承佑伸手從懷裡掏出兩塊黃色錦緞,“我知道母皇大人的很多旨意都是由莫丞相代筆的,所以,她的字跡加上你的玉璽印,就不會有問題了。”
“莫卿她居然…”她搖了搖頭,“朕真是低估了你。”
“一直都是。”風承佑笑著勾起唇角,女帝伸手搭上了她那兩塊錦緞,“可你真的認為,坐上這個位置,就是你最想要的嗎?”
“是。”她眯眼看著鳳椅御座,“而母皇大人,明天早朝,你就不該出現了。不過你放心,念在母女一場的情分,我已經替你找了最好的去處。”
“承佑。”女帝看著她走上御案蓋章,“在你心中,朕從來都當不上母親兩個字,是不是?”
風承佑收起了錦緞,眼神定定地看著女帝,伸手抓過她之前扮成那宮侍時送上的茶水開啟來,“你沒喝。”
“靛藍從不會替朕送茶水的。”
“看來我也低估你了,我想,風承志也是吧。”她捲起了錦緞收進懷裡,“她那六路暗衛隊,我不相信在這皇宮內,你會真的一無所知?你一直在縱容她,就因為她是你的嫡長女?”
女帝一步步走上了御座,伸手拉過御案上那份卷宗送到風承佑面前,“立嫡之意,朕不會改,自古以來,廢長立幼,只會帶來動亂。”
風承佑掃了一眼,眼神在沈默那個名字上停頓了一下,便把卷紙隨手丟在地上,隨即又抬起眼,還要說什麼,女帝伸手取過了那杯茶水,揭開了杯蓋,“可朕欠你們父女三人的太多,若是這樣子,真的能解了你和承遠的心結,那便,這樣吧。”
她舉起茶杯湊到了唇邊,風承佑喉口一動,想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