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囚犯紛紛排到疤瘌頭身後,叉開雙腿齊聲催促:“快鑽!”
駱文佳見此情形,總算明白十八洞是什麼意思了。這工棚中剛好有十八個囚犯,叉開腿排開,胯下正像是十八個洞。天生倔強的駱文佳雖被打得口鼻出血,依舊昂頭怒視疤瘌頭:“休想!”
“老子再問一遍,鑽不鑽?”見駱文佳堅定地搖頭,疤瘌頭勃然大怒,抓住駱文佳的頭髮就往自己胯下摁。駱文佳天生的傲氣勃然爆發,猛地抓住疤瘌頭的手腕,一口咬住再不鬆口。疤瘌頭一聲慘叫,眾囚犯慌忙摁住駱文佳,有的拳打腳踢,有的卡住他的脖子。好半晌才將疤瘌頭的手從駱文佳嘴裡救出來,只見那手已是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疤瘌頭痛得滿臉煞白,好半晌才稍稍緩解。他狠狠踹了駱文佳幾腳,轉身對幾個同伴悄聲道:“給老子往死裡整!”
幾個囚犯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一個囚犯從隱秘處拿出一塊拳頭大的圓石,用破衣衫緊緊包裹起來,握在手中向駱文佳一步步逼過來。駱文佳一見對方神情,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張嘴要叫“救命”。誰知剛叫得半聲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再發不出半點兒聲音。另幾個囚犯則死死壓住了他的手腳,令他無法掙扎。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囚犯高舉裹著衣衫的圓石,重重擊在自己胸上。一下、兩下、三下……駱文佳感覺整個五臟六腑都像被震碎,口鼻中灌滿了腥鹹的液體。他絕望地放棄了掙扎,怒視著這個暗無天日的魍魎世界。
“夠了!”就在駱文佳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工棚最裡面的鋪位上,突然傳來一聲懶懶的喝止,一個佝僂的人影緩緩坐了起來。疤瘌頭趕緊過去攙扶起那人:“雲爺,今日感覺好些沒有?”
“好多了!”那人在疤瘌頭的攙扶下緩緩下鋪,慢慢來到駱文佳面前,俯身打量他片刻,微微頷首道,“原來是你!想不到咱們在此重逢!”
依稀有些熟悉的聲音,令幾近昏迷的駱文佳勉強睜開雙眼。他立刻認出眼前這瘦削滄桑的老者,正是半年前在駱家莊負傷而去的神秘人物,那個足智多謀、武功高強、自稱“雲爺”的江湖高人。駱文佳心情一陣激動,剛想起身相認,卻感到頭腦暈眩,頓時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當駱文佳再次醒轉時,發現自己躺在鋪位上,工棚內空蕩蕩不見半個人影,一縷陽光從門縫中透過來,使人隱約感到一絲暖意。
“醒了?”身旁響起一聲淡淡的問候。聽到這淡漠滄桑的聲音,駱文佳不顧渾身傷痛,掙扎著翻身跪倒,叩首道:“雲爺!求您老傳我絕世武功,我要報仇!”
“哼!”雲爺一聲輕嗤,“當初你救我一命,老夫現在還你一命。咱們兩不相欠,你憑什麼提額外要求?”
駱文佳忙道:“雲爺!您老是縱橫江湖的武林高手,我駱文佳這條賤命實乃雲爺所救,不敢再提任何要求,只求雲爺能收我為弟子,我願終身事雲爺如父,全心全意孝敬您老,不敢稍有違逆。”
雲爺冷笑道:“你到了這裡,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能否活下去都成問題,還拿什麼來孝敬老夫?”駱文佳昂然道:“我駱文佳現在雖然身無分文,手無縛雞之力,但至少還有一顆赤誠之心。”
“赤誠之心?”雲爺臉上露出一絲嘲笑,“我看你是書讀傻了吧?赤誠之心值幾個錢?掏出來看看。”駱文佳無言以對。卻見雲爺遞過來一枚丹丸,冷冷道:“你先爭取活下去再說吧。老夫最瞧不起你這種大言不慚的書呆子,只會空談,百無一用。若非老夫這療傷聖藥,你就算僥倖活下來,只怕也要落個終身殘廢。留著你那赤誠之心爛在肚裡吧,給老夫也沒用。”
駱文佳滿臉羞愧地接過丹丸,默默將之吞入腹中,俯首拜道:“雲爺,您老雖然視駱文佳賤如草芥,但在下依舊視雲爺如師如父。待在下傷好,定全心全意侍奉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