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裡託付給臆想中的朝正乖婿。
李朝正很感激老猴子的挺身而出,但他渾無懼色,對王國軍的這一套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安徽小崗村已為包產到戶起了表率,其他省市也在快馬加鞭地奮起直追,江蘇雖有個革委會主任從旁制肘,但分田到戶的大勢已然不可逆轉。王國軍,這個多年以來打著集體旗號中飽私囊的支書,還想繼續過掛羊頭賣狗肉的好日子已不太現實,雖然他現在還人五人六地喝東罵西。
“陽正,拉我上去。”李朝正招呼弟弟。 電子書 分享網站
12財大氣粗的男人最可愛
陽正聽話地跨前一步,伸出手。
“李陽正,你還想不想做民兵了?”王國軍還會威逼利誘。
陽正的手停在半空,有點遲疑。
“找死!”李朝正對弟弟的舉動氣憤無已,聲音抖然提高八度,粗魯地喝罵起來。
“哥!”陽正的眼淚刷地就下來了,他後悔不迭地忙伸出手。
兄弟鬩於牆內而外禦其侮。一母同胞,甘苦相扶,那是亙古不變的生存法則。血脈相連又大義滅親,那隻不過是慷他人之慨的便宜客套話。所謂良心,那隻不過是弱者想約束強者的一廂情願;所謂公德,更是排除自己只會套用於別人身上的道貌岸然。
李朝正抓住弟弟的手,輕輕一躍便跳出石塘,他抬腳就想踢向剛才差點為利益所動而不顧兄弟情誼的陽正,一想又算了,看也不看的對陽正吆喝“把猴子叔也拉上來。”
一會的工夫,石塘底部已有一半浸了地下水,老猴子站到東南角。陽正轉了一個小圈子把猴子叔連拉帶拽地拖了上來。
“王叔,王書記,你想把侄兒怎麼樣啊?是捆綁示眾還是押到縣裡蹲大獄?”李朝正怒火還未熄,陰陽怪氣的話語裡滿是挑釁的意味。
“朝正,不要不知道好歹。”馬宗對朝正的囂張也有些不滿。早先他在劍之亮村住了幾年後,才在王國軍的掇攛下搬到了劍之晶村,就住在李才家的西面,也算是從小看著朝正長大的。
“王書記,我不做民兵了。”陽正為了彌補剛才的過錯,主動在哥哥面前退出了民兵組織。他褪下胳膊上的紅布遞給王國軍。陽正知道,如果今晚哥哥不原諒自己,那自己以後不僅在家裡抬不起頭,就是在村上也無顏見人。誰會願意和一個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人接觸呢?
“王書記,我以後也沒時間當民兵了,我得複習參加高考。”朝正的表弟孫佔也把紅袖標褪了下來。
“你也要參加高考?你能考上,母豬都能上樹。”王國軍惱羞成怒時還不忘記嘲諷孫佔兩句。孫佔號稱讀完高小,其實初小讀了也沒有一年,要不是被他爸孫仕整日拿著馬鞭在後面趕著,連初小都不一定能安分地讀完。孫佔與表哥關係要好。朝正還沒當兵時,豢養了一隻大鷹,整天架在胳膊上在田間地頭轉悠。而孫佔就拿只口袋在後面做個跟班。後來朝正當兵後,和陽正歲數相仿的孫佔就參加了紅衛兵,又是串聯又是打砸搶的不亦樂乎好幾年,直到去年又被他爸爸用馬鞭趕回了家。
“哈哈,你們想不想跟我一起挖水晶啊?管吃管喝,每天再給兩元錢。”有了弟弟和表弟的力挺,心情甚好的李朝正當著王國軍的面就開始反正他一杆皮包骨頭的部下。
“李朝正,你,你……”王國軍氣急敗壞,他四下瞅瞅了,搶過身邊民兵的一把鳥銃就瞄向了李朝正。
“反天了你。”馬宗眼急手快,一個箭步向前,擋在李朝正和王國軍之間,揚手就抽向李朝正。
“你敢打我哥”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