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和八爺離開皇宮浪跡天涯,真的是你要的生活?”
“是,怎麼不是?”我挽上姑姑的胳臂,“姑姑,到時候帶上你,帶上柔亦,帶上小路子,咱們幾個,還是不分離。”
“傻孩子,二人世界才纏*綿,帶上我們,可就是老弱病殘,拖家帶口了。”
“就是要拖家帶口,必須要拖家帶口。”我拱她,“姑姑到時候還要看我們的孩子,還要教他讀書,還要兒孫滿堂呢。”
“好好好,兒孫滿堂,姑姑也享受幾天天倫之樂。”她笑起來,忘記了這聖旨的不快,我們歡歡喜喜的回宮,在那聖旨上寫下旨意,也如寫下,我同宇文棠,美好的未來。
文武百官弔唁跪拜之時,我同宇文傛跪在勤政殿前,躬身受著繼位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宇文傛至立為太子之日起,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分理政務,撫軍監國,無所疏漏,今繼位大統,為楚國帝,佈告天下,鹹使聞之。”
七十八個字,是父皇的遺詔,是他最後的命令。
一個帝王,便是他這一生怎樣的豐功偉績,至死這一刻,也都做了土,他也只能是一個逝者,以一個悲憫的身份,傳給他的後人,不算功成,不是身退,只能勉強算是時光的悲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我聽著身後一波一波的跪拜呼和,唯一一次,我看見宇文傛的眼淚,在這眾目睽睽下流下。
“太子爺,接了這道旨意,便是咱們大楚的皇帝了,大楚百年基業,在您一身。”蘇公公將聖旨躬身遞下,而後,躬身跪倒,“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聲音,是第一次朝拜,不那麼正式,也宣佈著,宇文傛,成為這個王朝的帝王。
只是,我以為他會是千古一帝,最後,卻只是一個在工筆史書上,都未留名落筆的皇帝。
一個未及繼位,便亡故的皇太子。
一個弒父奪權的狠毒太子。
而此刻,我站在他的身邊,為他,也為我,歡喜著。
回宮的路上,宇文傛已經宣人召集六部,“登基大典,可要隆而重之。我這一輩子,也只有這一次。”
“陛下,您該說朕,不是‘我’”小路子笑著提醒。
“是,是說‘朕’”他尷尬搓手,“不能是本宮,也不能是我。”
我默默的跟在身後,看著帝王的鑾駕浩浩蕩蕩的隨他遠去,三十二年,他立為太子也有十五個年頭,今日,終於圓夢。
只是這個夢,是他醒的太早?
還是,它碎的太快?
正文 195宇文傛的謊言
父皇的棺槨在一個月後入土皇陵,在這個冬日,最後一次告別皇城,為首的白番已經行至城門,而他的鑾駕,還未到宮門,帝王之喪,如此浩大,也只是給天下看的最牛逼哄哄的大戲而已,有多少人真的為這個獨自撐起天下的孤家寡人有半點的心疼?
我是當下的皇后,新禮在即,已經無需為他送葬,摘星樓裡,我為他彈奏一生唯一的一曲,只為他。
琴聲悠悠,撥絃無言,留寫的是一地的離殤。
“愁緒萬千,天涯相望。遺憾了誰的心聲?
淚水漣漣。又是為誰而惆悵?
人生苦,世態涼。有緣無份欲斷腸。
紅顏淚,滄桑心。為情苦守難相隨。
紅塵似夢如煙雲,年華流逝淒涼情。
紅塵的渡口。若我們還能相見!”
京城最紅的紅塵曲,我也唯有這一支曲子可以奏全。
紅塵無聲,只是,我們再不能相見!
“父皇,若有來世,鍾靈願意做你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