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手拉了我走:“現是我親來找你,再不去可是大不敬了。”我忙掙開,大庭廣眾之下,成什麼樣子,我還要不要回來活人了。但又怕他有更過激的行為,只得跟著走,心中恨得亂罵。這會子大不敬尚是小事,我半生名節可都毀在上面了。我都能想象只需一會兒,等我們稍走遠點,大夥會沸沸揚揚地怎麼傳播了。
太子拉我到山石上坐下,我也倔起來,隻立在一邊,也不理他。他可能難得受冷落,很是鬱悶:“趕明兒我當上皇上看你還是這個嘴臉。”切,我哼他一聲,書上可是寫得明明白白,康熙是要活到六十八的,還早著呢,況且接了他班的可是胤禛而不是你胤礽。他見我不屑,竟說道:“現已是聖體未寧,天顏清減,這一段都不能理政,各部院的奏摺,皆是交了我處理,舉朝稱善呢,保不齊皇阿瑪會提前傳位,前朝也不是沒有先例的。”
我大驚,天啊,這個太子,父親病得七歪八倒,他倒在這兒洋洋得意,做著皇帝夢。怪不得康熙後來不待見他,心甚不懌,責他“絕無忠愛君父之念”,康熙一慣標榜以“孝”治天下,怎麼能容忍太子這樣。這時候只當是盡力表現,博個歡心才是真啊。我趕緊坐過去急急地告訴:“可別讓人瞧出太子的想法,前段還抱怨皇上眷愛甚衰,這個時候正是你奉湯進藥,討皇上歡喜的好時節,怎麼倒糊塗了,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呢。”太子這才悟過來,沉思半晌,嘆道:“你若是我兄弟多好,老四有小十三,老八有老九、老十,十四弟他們一干人,我有誰?好容易找到個可談心的,又是個女子,你若是個男兒也能為我鞍前馬後,現在可怎麼好?”
這個任性妄為的太子,也沒人給他提個醒兒。不過也難怪,在他面前說得上話的索額圖已給囚死,連帶大臣麻爾圖、額庫禮、溫代等都被以黨附索額圖之罪一併禁錮了,就是內務府的哈哈珠子德住、茶房人雅頭等也因只是“私往皇太子處行走”都給全體處死,甚至江潢家有索額圖的書也下了刑部論死。康熙還不放心,專給太子派去首領太監監督、管轄他。太子身邊還有什麼可說得上話,能給他出主意的人?這個大小孩不亂說亂動才怪。
其實我亦不是謀士,並沒有任何大智慧,只不過是從三百年後來,早看了史書,無意中成了“先知”:)。現在事情到這一步,我也無法可想,只得胡亂告訴他要顯現出非常的悲傷著急,表示自己的太子位不打緊,皇上的龍體才是最重要的。太子走時回頭衝我一笑:“其實我真不希望他再做皇帝,那有太子一當三十年的。”我驚得面孔發白,這人也太愣了吧,教也教不轉的。‘
別了太子,我心中的擔心更大,是擔心我自己的,回去怎麼交代,我心中編了一個又一個太子來找我的理由,可是又一個一個被自己推翻。解釋什麼都沒用,大家分分明明地看到太子和我一起離開,還不知怎麼樣謠言四起呢,就是我見了也會懷疑,真是跳起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個鬼太子,把我弄到這樣一個境地,他倒拍拍屁股走掉,我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再說要是傳到小靈子那兒,胤禩又不知要起什麼樣的風波,愁死了。我都不敢回去了,在花園子裡面轉了半日,天已暗下來,不能不回去了,管他呢,只得硬著頭皮面對,今天我的活計也沒做完,明兒金嬤嬤又有得說的了,反正現在已晚,只回去睡覺,也沒人管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思佳麗曾這樣說過,:)日子總是要過的。
第二十六章 碧雲冉冉蘅皋暮
回到宿舍,本以為很晚了,可是水晶、雁兒都還沒睡,唉,等著拷問我呢。我進去她們倒都忍著沒說話,但氣氛壓抑得空氣好象都變得緊張,我剛洗漱好,滅了燈還沒躺下呢,她們倆似約好的,同聲問:“你和太子怎麼回事啊?”兩人沒想到會一樣急切,都覺得有點尷尬,又輕笑一聲,反沒了聲息。我以為可以混過這一晚呢,還是雁兒沉不住氣: